她走过去,低声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红香抬头见是她,忙擦擦眼睛,“小姐怎的这么早回来了?”
郭文莺皱眉,“你这是料定这院里没人,才敢在这儿哭的吗?既然被我撞见了,就说说吧,为什么哭?便是有什么天大的难事,有小姐在,自不会叫你吃亏。”
红香轻叹一声,她自也知道小姐的本事,只是感情的事并不是谁权势大,谁有本事就能办妥的。
她垂着头,低声道:“那人走了。”
郭文莺先是一怔,随即醒悟过来,她说的多半是那个什么东宝。那男人瞧着就不怎么地道,她早劝过红香,可这丫头竟一门心思的非要跟着人家。还说什么,自己清白给了他,就只能跟着他了。
凭什么男人成亲前就可以勾三搭四,成亲后还花红柳绿的左拥右抱,女人就得一门心思的只能跟一个?
她道:“先前你们不是还挺的吗?这是出什么事了?”她还撞见过两人在后院空房里偷情,好的跟蜜里调油似得。
一说这个,红香忍不住又哭起来,哽咽道:“他近来新认识了一个有钱的寡妇,背着我跟她来往了有些日子了,后来被我发现了,便说要跟那寡妇走,今早就收拾东西独自跑了,连句话也没留下。”
郭文莺暗自冷笑,那个什么东宝也是个笨蛋,什么寡妇再有钱能比过她这门楣吗?红香虽只是她的丫鬟,却情同姐妹,他日她若进宫,定会好好安置红香,到时候赏她夫婿个官做做都是轻而易举的事。跟个寡妇厮混,还能混出个好前途来吗?
她道:“行了,你也别哭了,左右不过是个渣男,回头给你寻一门好亲就是了。”
红香摇摇头,“我不再抱希望了,天下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我以后只管好好伺候小姐,再不生嫁人的心思了。”
郭文莺扯扯嘴角,“既如此你来哭什么?行了,给我打盆洗脸水来,都累死了。”
红香慌忙应声去了,虽是走着,却还是忍不住去抹着泪。
望着她的背影,郭文莺忽生出无限感慨来,天下男儿皆薄幸,自己现在颜色正好,才得封敬亭几分宠爱,若是他日红颜衰老,再不复现在的姿容,也不知他会不会抛弃她?
说到底女人都是天底下最无奈的,年轻时靠容颜留住男人的心,年老时却又不知靠什么了?这也是为什么她迟迟不想嫁人的原因,当初不愿意嫁封敬亭,不愿意进宫,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可是现在已成定局,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希望他对她,不是只爱她的身体,爱的也是她这个人。不管生老病死,容颜不复,都能真心对她。
用了午膳,睡了一会儿觉,便觉精神大好。今日衙门里事不多,她也想偷个懒不去衙门了,只是做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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