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敬亭含笑,这回大太太有点意思,倒比卢俊清那个老顽固爽利多了。
赶紧有人往里面送信,老太太听说外甥女婿来了,自是吵着叫进来见见。
卢俊延和黄太太在厅门口站着,瞧见卢俊清恭恭敬敬地在前面引路,不禁笑起来,“大哥,接个外甥女婿,还用得着一家子都去了吗?”
他虽任着布政使,但也是上任时间未久,还没当殿述过职,是以也没见过封敬亭,从前封敬亭是王爷,又常年在边关,没见面也属正常。他不认识这一位,卢俊清也不好点破,倒是卢大太太笑道:“咱们文莺这么大姑娘才嫁出去,又嫁了这么好的夫婿,自然要恭迎着点,礼数不能省了,免得叫人笑话。”
封敬亭暗暗点头,这卢太太说话真是爱听啊。
黄太太瞅着他,不禁笑起来,“说得是呢,这还真是一表人才。”
一家子笑着把人迎进去,老太太早在里面等得伸的脖子都长了。嘴里连连说着:“怎么还不请进来?”
几人进了屋,郭文莺跪下给外祖母磕头,“给外祖母请安,文莺回来了。”
老太太笑道:“好,好,好孩子快起来。”
郭文莺转头看封敬亭,却见他也撩袍跪倒,口中道:“外孙女婿见过外祖母。”
这一下倒把郭文莺看愣了,她是真没想到他会实实着着的磕这个头。身为帝王,跪天跪地,跪父母,这外戚却不需要跪拜的,反倒一家子都得给他磕头。
卢俊清也有些发怔,好半天没回过神来,若不是卢新玉在后面扶住他,他好险摔在地上。虽然只行了半礼就被扶起来,可若被人知道,皇上在他家磕头,也不知会不会被御史参奏死?
老太太看着封敬亭十分喜欢,忙让搀起来,笑眯眯道:“好孩子,过来祖母身边来,让祖母好好看看你。”
她牵着他的手,左右看了半天,一边看一边赞,“好,真是好,长得可真俊啊,模样好,气度好,瞧这衣裳的料子也是好的。”在他的衣襟上摸了一把,随后又道:“你叫什么啊?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做的什么官啊?”
郭文莺一听问这个,忙打岔,“外祖母,敢见面,哪有这么审问的?左右孙女也是嫁了,退不了货了,难不成家里不好,不是做官的,您老就不同意了?”
封敬亭则道:“外祖母,我叫封元曦,外祖母叫我元曦就好。”
老太太抿嘴笑着来,“元曦这个名字好,我瞅着这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欢。”她说着又对郭文莺道:“文莺,你可不能看着人家脾气好,就欺负人家,到时候我老太太可不依。”
郭文莺心道,她欺负他?她早就欺负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老太太看着两个孩子,心里欢喜,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两人都是一等一的好看模样,真是越看越爱。
封敬亭享受这种难得的热情和亲情,心情甚是愉悦,皇家无亲情,他从小到大所受的不仅仅是冷漠,还有各种暗害和狠毒,还真没被一个长辈这般喜爱疼着过。看着郭文莺窝到祖母怀里笑得前仰后合,也不禁跟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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