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口,无亚于把除却嫡子的宁府一房外,所有人都得罪了。气的最狠的莫过于被分出去的荣府庶子。
想想他们,当年也是老太爷的儿子,而且说句难听的话,他们的娘没准出身背景比金陵老家的商人许氏尊贵体面的多呢!只不过许氏抢占了先机罢了。
以贾代儒为首的庶子叔叔们率先对“贾赦”从头到尾以鸡蛋里挑骨头找茬之态,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仗着嫡长之尊肆意践踏荣府两代人辛辛苦苦攒下的功劳,对不起国对不起家!”
“在祠堂之内无视一群长辈,甚至无视同胞兄弟,对母不尊不孝!毫无人性!”
“妄图分裂贾家,削落贾家在氏族中的影响力,简直其心可诛!”
“…………”
听着纷纷上前的叔叔们讨伐贾赦,贾政待人说够了,蹙着眉头,深深叹口气,手指指贾赦,又是一甩袖,无奈道:“大哥,虽说要兄友弟恭,可是兄不剃也莫怪小弟无理了。瞧瞧你这冥顽不灵的模样,所仰仗的不过是个长子罢了!可你想想,这世间真绝对嫡长子继承制了?远得不说,近的你看看珍哥儿他们一家?”
贾珍虽是嫡长子,但是其父贾敬却不是宁公贾代化的长子。其长子贾敷因见义勇为救助马蹄下的幼儿,不甚自己被踩伤,留下病根,英年早逝。但幸运的是还留有遗腹子。论理这遗腹子贾蔷才是宁府正儿八经的嫡长孙。
可结果呢?
贾珍早就把贾蔷早早的分家出去,用的借口还是桃色绯闻。
呵呵!
一想起贾蔷的遭遇,贾政眼眸一沉,带着抹杀气瞥了眼贾赦。若知晓贾赦今日会如此赶尽杀绝,肆意妄为,那么当年就该……就该……
唯恐自己情绪外泄,贾政缓缓的闭上眼眸。在外人看来,就是不忍看贾赦这上蹿下跳的丑陋面孔。
对此,仇己无所谓。
阿飘贾赦已经眼珠子瞪出来,怨念化成实体,不揪着仇己一摆刮风,而是冲着贾政而去,直接飘在人背后,一次次坚持不懈的撩起头发,想以此为白绫,把人直接掐死一了百了。
贾政忒狠,敷大哥哥病亡是两府人的痛。
他能被祖父如此宠溺,放言除却天潢贵胄,在外行走把天捅了都没关系的缘由很大缘由还是在敷大哥哥的死因上。
教导人温良恭俭让当个好孩子又如何?一个随父进京的四品官纨绔子便随意夺了性命。
祖父还有堂祖父白发人送黑发人,一生的理智筹划都化为了虚无,剩下的岁月里对着他无限宠爱。
贾政紧蹙着眉头,伸手揉了揉脖颈,感觉上面像被两三只蚂蚁在啃噬一般,咬完这头就奔另一头,让他痒得难受却又无法对症下药。
贾珍这边早已气得阴沉下脸,怒喝的猛拍桌子:“贾政,合着你是这么觉得的?”
“珍哥儿,你的长幼之礼呢!”一直坐在一旁的贾史氏不善的喝了一句。
贾珍:“………………”
贾珍视线向左一转,看向坐在他左手边的贾史氏,两眼的怒火化为了火苗:“贾史氏,贾政,你们他妈的不要给脸不要脸!”
“你!”母子俩听贾珍如此粗鄙的言语异口同声道,但却被点燃了怒火像个爆竹一般的贾珍给拦截下来。
贾珍摔杯拍桌:“贾史氏,不要以为我随琏儿他们唤你一声老祖宗,你还真他们把自己当祖宗了。本来荣府的事情,爷也没多少心情多少兴趣管,反正你们闹上天了,老子也可以甩口说句“去城外找我爹!”
可你们偏偏忒不要脸了!我宁府怎么招了啊?贾政,你睁眼瞎啊?你考个十来年连个童生都中不了的还敢跟我爹相比?我爹当年可是勋贵中头一个考中进士的!你也不撒泡尿照自己一下,算什么东西!在宗祠里,没听先前赦叔说的啊,你们,你们荣府也不过是个旁支!”
贾珍喘了一口气,继续噼里啪啦炮轰着:“宗祠之内除了宗妇还有谁在里面议事的?老子对你贾史氏也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吧?你个头发长的女人就觉得我好欺负了?贾政,你还有脸问我长幼?呸,看看你自己的尊卑长幼都学到够肚子里去了,还有脸问我?”
狠吸了一口气,贾珍舌尖一转,吐出口唾沫,直接对准贾政。
真的,不提宁府还好,一提,就算没眼睛的也知晓贾政这坏心眼的是想把他拉下水!
他又不是贾赦,真万事混不吝,天塌了还有娘顶着,地陷了还有儿子上。他十岁就一手族长一手宁府爵位,手握一府生杀大权,更是要处理些族内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就算傻,这些年教的学费也够多了。
这些年来,他也自问够仁义的了。他在宁府称王,贾政荣府鸠占鹊巢,他就算情感上多偏袒赦叔,那也不过请人喝花酒,可从未对荣府事挑过一分错处,两人也算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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