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或者说乐乐举着碟,弯弯腰:“谢谢张真人,谢谢琏二爷。”
“唤我……”贾琏开着那张吃的开心的脸,纠结了半晌也说不出称自己叔叔到底有没有占便宜,最后只能感慨:“他挺听话的。”
“鬼也有好坏之分。”张真人笑道:“只要不对上贾珍,乐乐是个好孩子。”
贾琏点点头。这父子同体,半夜切换人格的时候,总会打一架。他有幸见到过一次,贾珍被揍得鼻青脸肿,鬼哭狼嚎,那乐乐拍手称快,分占身躯的左右,压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种渗人。
“且说回让你留下一事。”张真人道:“你需按照原本出行的计划,将所谓的金陵四大家族的地缘派毁掉。这样才足够引蛇出洞。我等身份所限,没有贾家正派子嗣出面来得情理之中。你且放心,这宁府贾敬那假道士也会南下。”
“这事我已知道。”贾琏点点头。他已经不想再裤裆凉飕飕了。
“你先前说道忠顺王遇难一事人心难测,这又说引蛇出洞,可是寻到了幕后黑手?”贾琏眉头紧蹙,问道。
“我等寻到了护卫的尸体,利用乐乐回溯了些过往。但终究是小巧,没有明面上的证据。故而需要琏二爷出马一二。”边说便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个“甄。”
“那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贾琏眼皮一跳,旋即道。
望着那双颇为明亮的桃花眼,张真人颇为羡慕起贾敬。这贾敬对于他来说,绝对是走得“歪门邪道”,可偏偏人炼丹炼出了至今无法解的□□二三十种,当然他自己也没有配方与解药。
这种衍生品就算了,可他还偏偏提炼了硫磺等,研制出携带方便的炸、药。
当知晓这个的时候,张真人便觉得委屈,他当年也爱炼药,偏偏师父要让他画符。
现在好了,若皇帝设国师,这位置定然被贾敬这个假道给夺走了。
这假道士当道士有炼丹绝技,出了道观,儿子不省心,但孙子成器起来,还有隔房的侄子也好!
张真人附耳几句,贾琏听闻后笑笑,“这事我最拿手了。”
贾琏将黄金休书送到邢夫人处,便想依计行事,岂料还没走出房门,便听得身后传来咚得一声,还有嬷嬷婆子的惊呼:“夫人!”
贾琏一回首,只见邢夫人额头满是血,面色苍白,虚弱着:“我……我不活了!”
邢夫人边说,眼角余光偷偷扫了眼贾琏。
虽说不是白纸黑字,但金券上那字眼还有那字体完全出自贾赦之手。
即使贾赦不喜,即使她在贾家饱受屈辱,可好歹是枕边人,她知道贾赦的性子,对于女人,只要安分守己不吵不闹定然少不了金银珠宝。
先前她端着夫人的身份,不好开口问人要。待离了荣国府,虽说分到了一笔钱,可心中却不免有几分惶然无措。嬷嬷们整日开口闭口规矩言及琴棋书画账册女工。一个合格夫人应具备的技艺,她竟是样样不合格,拿不出手。
可是,她原本就是小家碧玉,哪能跟大户人家相比?
她宁愿过从前一样的生活!
偶尔被老太太被王氏指桑骂槐几句,但依旧是大太太,依旧有个一品诰命的头衔,但不用参加宴会不用思索账册管家种种事情,只要努力给自己攒些傍身的银两便够了。
回想着自己因满腹怨念无从说,抑郁难排时王熙凤贴了过来,非但道歉认错还各种小意奉承,让她鬼神使神差的应下,以至于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相比王熙凤的高门大院,她……她绝对不能被休回家。
想当初为了让自己嫁入贾家稍微有底气一些,她趁着当家卷走了邢家所有值钱的东西,到如今还被嫂子怨恨。也就是后来,她稍稍拿了些钱回去补贴,才和缓了关系。
若此刻她被休回家,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这……”邢氏哭嚎着,“这不可能的,贾琏,不管怎么样,我眼下还是你娘!我要见老爷,老爷……”
“找大夫治治,然后送京!”贾琏没兴趣听人哭哭啼啼说后悔不可能之类的话语,径直乘船去了苏州。
一来到苏州,贾琏未遮踪迹,大张旗鼓的派人寻甄士隐之妻封氏。
苏州官员闻讯皆是不解,忙派人打听。他们眼下就怕忠顺王这把火燃烧到自己身上。
很快便有人回话:“甄士隐乃本地的一乡宦,姓甄,名费,三年前因葫芦庙着火累及甄家,这已举家搬迁到其岳父家中。据闻这甄士隐随一僧一道出家了,留下其妻。说起来这封氏,人到中年,丈夫堪破红尘俗世,又家道中落,着为扫把星,被娘家嫂子赶出家门。现不知所踪,似说要寻昔年被拐走的乳名唤作英莲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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