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着脸,雨不大,淅淅沥沥下着,空气中透着一股湿冷的气息。
傍晚,祁洛翎按惯例,开车来到父母家吃晚饭。
进了屋,她用力跺了跺鞋上的泥水,她的头发上有点点雨丝,在昏黄的走道壁灯下,发着奇异的光,仿佛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发亮金子。
家里很安静,没有声音。她纳闷着,父母不在家?
穿过走道的拐角,她吓了一跳。
客厅里,父母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望着她,满脸的沉重严肃之色。空气中压抑的气氛,一如窗外阴暗的天空。
“你们怎么不说话?发生了什么事吗?”祁洛翎走到洗漱间洗手,探出脑袋,疑惑不解的问道。
“翎儿,你过来,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刘思玲语气虽然平静,却夹杂一丝紧张。
祁洛翎心生不安,洗完手后,来到沙发前,在父母对面坐了下来。
他们又沉默了,空气漫长得像死一般的寂静,只听见客厅的闹钟嘀嗒清晰作响。
最后,祁父首先打破了沉默,“翎儿,我们得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
祈洛翎茫然望着父亲。
“是的,这件事对你来说,非常重要。这是个秘密,我们瞒你二十四年。”
二十四年?祈洛翎紧张得能清楚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秘密永远是藏不住的。况且,你也有权利知道关于自己的秘密。但一说出来,你可能在短时间内在情感上无法接受的。可我们又不得不说,因为这段时间在你的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不知道这是否与那个秘密是否有关。我们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
“你不是我们亲生的。你是我们抱养的。”刘思玲接着轻声地说。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尽管她隐约的猜到这个秘密是关于自己的身世的,可料想到母亲如此清晰明了的讲了出来,整个世界凝固住了,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能说些什么。
看到她无助的表情,刘思玲起身走了过来,紧紧抱着她,眼里噙着眼泪地说:“在我们心里,你就是爸妈最爱的亲生女儿。”
过了许久,她开口问道:“那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我在医院时只见过你生母,没见过你生父。”刘思玲有些遗憾的告诉她。
“为什么他们要抛弃我?”
“因为……因为你生母是未婚生子。”刘思玲支吾地说道。
一霎间,她的心如同灌足了铅,慢慢沉了下来。
“还有,最重要的,你生母可能是韩裔的后代,我们觉得这跟那名韩裔男人故意开车想撞你有关。”
一个又一个惊天秘密接踵而来。
接着,刘思玲平静叙述事情的始末。
一九九二年对于中国来说,它是值得纪念的一年。
中国开始进入了轰轰烈烈的改革开放年代。当年,******发表重要的南巡讲话,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思想的解放,经济的增长让整个社会异常活跃。
当年八月二十四日,中国与大韩民国正式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
同样,这一年对于刘思玲来说,也是让她铭记在心的一年。
一九九二年十月二十五日,中国,上海
天气开始转秋,而夏天的气息尚未完全褪去。
刘思玲走在方斜路上,一条往上海红房子医院所在的路上。由于是午后一点,路上的行人门可罗雀。马路上很僻静,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树,棵棵干高冠大。
但她的心情很却是很不平静的,因为从今天开始,她将如愿以偿成为一名母亲。
刘思玲与祁强结婚三年多,她一直都未能怀孕,两人很是懊恼。每当看见别人带着自己的孩子从身边的走过,他们心中充满了羡慕。最后,她与祁强商量决定抱养一个孩子。
当时,刘思玲有一个女同学叫魏红,她在上海红房子医院当产科医生。于是,她便向魏红透露自己想抱养孩子的想法,希望魏红能帮忙留意。魏红爽快答应了。
就在前两天,魏红给刘思玲打电话,说一名年轻女人因未婚产子,准备将产下的婴儿送人。魏红一想起刘思玲跟她提过想抱养孩子,这正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于是立即通知她前往医院。
听到这个消息后,刘思玲很兴奋,与祁强商量决定,马上乘火车来上海。可不凑巧的是,祁强单位上临时突然有事情,走不开,所以只有刘思玲孤身一人前往上海。
尽管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一想到可爱的孩子,刘思玲犹如吃了兴奋剂,周身上下都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
下了火车,她不顾旅途的劳累,风尘仆仆赶往上海红房子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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