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窑龇牙咧嘴,朝着林生怒号一声,一抹细小的哈喇子竟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浑然没有了原先盛气凌人的模样,这灰窑分明就是发癫了。
灰窑身体一颤,声音沉了下来,赤蟒剑猛然收敛,恢复了原先的大小,落入了灰窑的手中,吃药剑体周身光芒逐渐黯淡模糊,反倒了长出了不少鳞片,当下剑灵也似乎消隐了,无影可觅。
这一变故只在电光火石的须臾之间,难不成这赤蟒的剑灵果真是雷声大,雨点小,只这么一小会就消耗殆尽了,似乎一切万籁寂静,又归于平静了。
林生在远处愣愣地看着,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灰窑就遽然抬起头来,金色的眼轮咕噜噜一转,分外可怖。对着林生怒目而视,只这一次灰窑的眼轮里已有了神智,嘴角涌起一丝渗人的邪笑。
灰窑表情古怪,缄默不语,只邪笑着扬起手来,手中那柄赤蟒剑直指苍穹。
赤蟒剑此番已然沉寂下来,相比之前的朱光万丈,璀璨无比,赤蟒如今黯淡无光,浑身鳞片,仿佛是一把毫无用处的钝器。唯一不同的便是这赤蟒剑在那青灰色的苍穹之下,不知道是光线掩映,还是确有其事,从剑柄到剑锋都黑魆魆的,诡异阴森,分明带着一股可怖邪气。
戒律团中从方才开始便没有消停下来,人烦马燥,十分杂乱,人群中白垢惊呼道:“奇怪,这赤蟒怎么说也是上古神兵,受过教廷的雕琢,哪怕是剑灵反噬,也不可能会有如此大的邪力。黑秽啊,依我看,这小子死定了!”
话音未落,灰窑终于开口了,他苍白的嘴唇轻轻蠕动,声音沙哑,吐了几句干涩难懂之词,喑哑至极,似乎是这亚弥克斯的古语,林生根本无法分辨。
林生以为这古语枯燥难懂,必然冗长古怪,不料灰窑只念了几句,便戛然而止,眼睛一睁,赤蟒剑竟猛然挥动起来,仿佛一条无法控制的毒蛇,就要挣开灰窑的手,腾空而去。
呼呼呼。
天际不知怎地竟陡然起了一阵风,原本这夜里月明星稀,云层稀薄,除去气温稍微低一些外,也算是极为明朗。
谁料这突然空穴来风,疾风不止,呜呜作响,并且仍在不断加大。巨大的黑云,如同浓墨一般滚滚而来,形状古怪诡谲,从东西两边聚集而来,不消一会,天际就乌云笼罩,月色凝结,直至溃散。气温一降再降,整片大地似乎瞬间被黑暗笼罩,颇为慎人。
林生本就瘦弱,随风力加疾,在半空之中衣袍横飞,惊慌失措。眼看自己要坠身下去,不料眼前竟陡然发出一道光亮。
定睛望去,灰窑远远悬立空中,面无表情,仿佛苍鬼一般,手中高举着的赤蟒发出血色的光芒,并不断扩大。
四野之内,凡是生物,皆惊慌失措,痛苦不堪,作鸟兽散。
即便是戒律团修为高深的众人此刻都不约而同面露苦意,各人的胸口都不同程度地感受到一股压抑的痛楚,身下坐骑无一不乱成一团。
※※※
只刹那间,那柄赤蟒的光影愈来愈大,混沌不堪,仿佛剑身上有数万条苍青色的巨蛇盘绕,龇牙咧嘴,又好似有怒龙在云层之中咆哮嘶吼,招风引雨,响彻九阜。
再是灰窑一声厉喝,赤蟒剑的剑身上黑气聚敛,与血色之光相融,和剑锋相连接,高几十米,足有一座小山那么大,宏伟可怖,令人嗔目。
众人在赤蟒剑聚集的邪气之下,不过是蝼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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