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瑄立即回以礼貌问候,随即便跟贺知州咬起了耳朵。
陈瑄比贺知州小上好多岁数,但是在贺知州面前,却丝毫不见卑微,反而依然不卑不亢,仿佛跟贺知州同龄同官一般。
跟贺知州咬了会儿耳朵,陈瑄便突然单膝跪地朝着屋子里朗声道:“合肥县都指挥使同知陈瑄到。”
屋子里似乎回应了什么,随即陈瑄直起身子,便站在了贺知州的身边,也不再吭声。
过了一会儿,陈瑄便转过头朝着喜宝又看了过来。
喜宝自然察觉到了那道并不算很‘善’的目光,却假装没发现,依然挺直了脊梁骨站在梁医师身后,淡淡的看着院子里的风景发呆。
陈瑄能看见喜宝的侧脸,眨巴着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抿着嘴唇不声不响,眼珠子却时不时东西南北的瞎转转。
陈瑄视线再转到喜宝消瘦的肩膀和脖颈上,忍不住微微挑起一个笑容。
喜宝被看的久了就有点儿心里发毛,发毛的久了就有点儿恼。人不是说古代人都特害羞吗?他陈瑄既然知道她是女孩子,也该知道这样盯着一个女孩子看很不合时宜吧。他怎么不知道害羞一下呢?
正心里吐槽,哪知道那陈大公子居然爬鼻子上脸,便直接走到这边的小圆桌上,坐到了梁医师的对面,与喜宝来了个照面对望。
陈瑄坐下后,朝着梁医师微微而笑,笑容是惯常的官场笑容,礼貌而威严,笑意不达眼底。
梁医师也意思意思笑了笑。
陈瑄便低声搭讪道:“我几年未归合肥县,还记得小时候梁医师帮家父看病时的光景。”
梁医师一听这话,立即点头道:“那时我也才出师行医不多久……好在老太太身体康健的很。”
陈瑄淡淡笑了笑,才跟梁医师寒暄了一句,便有些不耐烦这样的搭讪,他抬起头直接望向喜宝,直直开口道:“这是梁医师新纳的徒弟?”
梁医师也是愣了下,似没想到陈瑄这样的人会拿他的一个小徒弟当话题与他聊天。
喜宝更加紧张,虽然觉得陈瑄应该不会当众戳穿她,却还是紧张的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陈瑄不放,咬牙切齿鼓腮瞪圆的似乎在威胁陈瑄一般。
陈瑄心里大乐,表面上不做反应,只淡淡的看着梁医师,似乎是在认真闲扯。
“是,我新收的徒弟,十分有天赋,将来若一直一心向着医者之路,定比我强的多。”梁医师这阵子每天都在得意有这么个高徒,在陈瑄面前,也忍不住夸耀了起来。
边上的几个医师便侧目望过来,有不服的,直接开口道:“这个年纪有十几岁了吧?才开始学医恐有点儿晚了。还是我那徒儿好,我从小传授艺术,如今已经能帮我开方问诊了。”
边上又有受不得挑拨的,也开口道:“我儿直接跟着我学医,倒也有我几分传承,学的也很快。如今十三四岁,也可以开方子替我分忧了。”
几个医师立即比较了起来,男人拼徒弟,就跟妇女们比儿女一般不二,也是不甘示弱。
梁医师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了起来,喜宝叹了口气,师傅啊师傅,咱不能急啊不是,我才跟了你几个月,总不能立马表现的能看诊行医独挑大梁吧,那不是成神童了?
再说了,行医不比写诗作画,就算真有神童,没接触过医学,难不成就知道当归几两干什么用,黄芪几克有啥效果吗?
天才也做不到吧。
喜宝一脸无奈无力表情,一转眼,却立马瞄见了陈瑄一脸玩味的看着她,仿佛将她心底在想什么都看出来了一般。
喜宝心里一虚,陈大叔,咱们不熟好吧,你别这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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