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宝正以纯欣赏的眼神膜拜那驾马人,眼看着那几人便到了跟前。她正扫着那人一身黑布衫,一双黑马靴,长发在脑后只随意的系个马尾,两条散发垂在脸色,一脸英武肃穆。却不曾发现身边的陈瑄早变了颜色。
她还在看呢,见着六七个人到身边,想着他们就要擦身而过,陈瑄却突然一拉马缰,嗖的从马上跳了下来,落地后,便朝着那驶来的马上之人拜倒:“成都右卫指挥同知陈瑄,参见王爷!”
“吁——”当先那人一拉马缰便停了下来,随即他身后五人都纷纷停在了他身后。
喜宝猛然被吓了一跳,瞧着这阵仗,心里一阵发憷,再抬头去看那领头黑衣人,只见他神色肃穆,表情带着天生的傲气。喜宝心里一咯噔,突然看着他的脸眼熟了起来,几年前,她初买下朱管家的宅子后,见过这人,他捏着一个燕子刻图的木牌,肩上受伤,坐在她的屋子里,把她一脚踢出去,鸠占鹊巢无法无天……
喜宝心下一骇,便忙收了目光,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待身边的马夫都下了马车跪下去后,喜宝忙也有样学样跪了下去。才发现,大家都跪拜的时候,让她也跟着跪拜,好似也没有那么不容易接受这种礼数。
人果然都是适应性很强的生物。
“都起来吧。”声音清冷,带着点儿鼻音。
忆起两年前的那个晚上,他的声音似乎更沉一些,内敛了戾气,不这么张扬。
“就带了这么几个人去就任吗?”黑衣男子看了看喜宝和四周跪着的几个人,人家就任都是带着几辆甚至数十辆双架大马车,家眷下人一大票人,怎么陈瑄就任就带了不超过十个人?
“回王爷的话,臣在成都和都江堰都呆的久了,买过宅子,下人都在那边,这次回合肥县不过是探望老母,所以来去从简。”陈瑄站起身,仍然低着头,说话间虽尊敬,却不卑不亢。
“嗯。咳咳……”黑衣男子突然手握拳挡在唇边,低声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喜宝听到他咳嗽,作为医生的职业病突然发作,一时忽略了此刻的身份诧异,抬起头便朝着那黑衣人望了过去,随即眼神在他面上便转了几圈,还专门在他的鼻子眼睛和嘴唇上看了看,寻找疾病的痕迹。
那黑衣王爷突然见一人抬头直视自己,甚至毫不避讳的打量,便皱了皱眉头。
陈瑄察觉到身边喜宝的行为有点儿不妥,抬起头果然看见王爷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似乎便要发怒。陈瑄深吸一口气,便忙开口道:“听闻王爷似乎感染风寒,我这次出行带了合肥县慈安堂一位医师,不如给王爷诊治一番,王爷再行上路不迟。”
陈瑄一说话,喜宝才反应过来大家都不看王爷,只有她大胆的抬起头来看王爷,似乎是有点儿无礼,便忙低下了头。
黑衣王爷又清了清嗓子,犹豫了下,才一翻身下了马,“好。”说着便朝着路边一座大石头走了过去,似是要坐上去。
陈瑄忙指着前面第一驾大马车,“王爷不如上马车,里面也暖和一些,我为王爷准备些水。”
黑衣王爷看了看前面的马车,便转道走了过去,剩下的五个黑衣人也翻身下了马,将马拴在路边的树干上自行吃草,他们便席地而坐,也不畏惧地上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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