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林就这样不生不语的住进了自己曾经的家,以一个近似客人的身份,住在客房里。他没有行礼,只有几卷书,几身旧衣裳。
刘氏看着这个少年,清清寡寡的,一点儿不像个年轻人,常常忍不住便起了怜惜之意。这些日子刘氏突然没了什么活儿干,除了帮喜宝、曹靖和那个没见过面的曹轩准备新年衣裳,还为杜鹃和杜如林各自买了布匹,找裁缝给定制了衣裳。
她自己则开始给几个孩子们缝制新靴子和手套等小保暖套件儿。
搬家杜如林没让喜宝请假,家里的娘亲朋友和弟弟一起都帮忙给处理好了,好在大家东西也不多。
自打他们一住进来,这院子就没再闹过鬼。
杜如林在院子一个角落的空酒缸下挖出了一箱金字,喜宝没多说什么,全家人都当没看见杜如林的钱,杜如林也没有矫情的要给喜宝分赃,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
杜鹃曾经偷偷问喜宝,杜先生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人家院子的秘密,才撺掇她买的这宅子。
喜宝只是笑,点了下杜鹃的鼻子,便没再多说什么,杜鹃也从不眼馋别人的钱,姐妹俩便都没多说什么。
刘氏和喜宝都不拿杜鹃当外人,杜鹃也渐渐的融入进来,不再如当初那般拘谨。逐渐开始接受自己已经跟他们平等,是个自由人的现实。
这一天下午,喜宝正如往常一般,在屋子里写草药单子,按照平常最常用的药物来排序,将最常用的排在前面。等她有钱的。就从第一号草药开始往后,一点点儿的买。
翻开一页,正准备继续写,突然有人敲门。
喜宝喊了声:“进来。”却半晌没回应。
她皱了皱眉头,奇怪,杜鹃或者娘亲过来,往常都会等她应一声就推门的啊。现在院子大了,他们一人住一间,每一间几乎都包括卧室和屏风外小半间儿的书房。
白日里,喜宝一般不用去花香入巷小筑里帮忙。
门外还在敲门。喜宝忍不住猜测:是曹靖?
于是站起身走过去开门,却见门外的居然是杜如林。看着杜如林脸上的表情,喜宝微微愣了下——不常见到他这样的笑容,真实,带点年轻人的青涩,想忍耐这样的喜悦,却无法抑制的自然流露出笑意。
这样才像个年轻人,往日里。他心事太重了,也太孤僻冷漠——背负了太多的过往,抛不开吧?
喜宝忍不住回以一个同样的笑容,温暖,灿烂,带着几分成熟女人才有的温柔笑意。仿佛探查了少年的全副心事一般。
少年微微愣了下,随即才开口道:“曹——”
“叫我喜宝吧。”相处了这么久,大家也很熟了,喜宝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虽然不善表达,虽然没有很热情。却是个可靠的人。“进来坐。”说着让开门,便将杜如林让进了屋子。
杜如林犹豫了下。却还是跨了进去,他对男女之妨的重视,自然比喜宝更重,不过今日里,他情绪非比寻常,便没有想太多,率性愉悦的走了进去,随即坐在卧室外间的小书桌前。
喜宝随即关上了门,他捏着暖手宝,坐在杜如林对面,借着窗纸上投射进来的光线,看着他温柔的侧脸,“今日有什么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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