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医生有各种各样的职业病,喜宝的职业病就是——看到有疑难杂症,就想去诊断下看看到底是什么病。
说她是天生有悬壶济世的慈悲心肠也好,说她是女性好奇心和医生职业相结合也罢。
反正她此刻看着那马车上下来的妇人,就忍不住眼神一直追随着。
自打这妇人一下车,谁牵着她的手,好像她已经忘记了……
朱棣脸上已经酝酿了怒气,扭头瞧着喜宝那张娇滴滴的笑脸焕发着异样的光彩,整个眼神都追随着那妇人进入了医馆,要不是知道她对医术的沉迷,只怕还当她是爱上个怀孕的女人了。
朱棣眉头皱的紧了紧,心里直发酸。
也不知是自然而然就顾着喜宝的喜好,还是不服气,还是怎么的,鬼使神差的,他就扯着小姑娘的手,朝着那医馆里跟了去。
即便此刻朱棣隐藏身份,瞒着姓名,但是一身华贵气质,加衣衫模样,总还是看的出是富贵人家的老爷。
那医馆门口的小童,瞧见朱棣带着喜宝迈了进来,只笑眯眯的迎上去,瞧见朱棣带着喜宝转身跟着前头的贵妇要往后面的小间儿走,这才客客气气的跟上去,开口道:“这位老爷,里面是妇人们看诊的小间儿,您……您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朱棣扭头朝着那小童狠狠瞪了一眼,那小童哪里被这样有威严的眼睛瞪过,被瞪了一眼,便畏畏缩缩的后退了一步,这明明是他们的医馆,但是却不自觉的还是有些气虚起来。
喜宝扭头看了眼那小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才停下脚步。:“不好意思。”说罢,扭头朝着朱棣看了一眼,见他正极其近距离的看着自己,心里一慌,忙把手抽了回来。
她低头盯着朱棣的手,把自己的手缩回袖口,这才朝着站在门口没跟进去的那贵妇家小厮问道:“小兄弟,你家夫人生的是什么病?”
“夫人身子本就弱,有喜后本来好好的。前段时间大夫说胎像不稳,可是开了药喝了后。却愈加的不好了。”小厮眉头紧皱着,说着朝门口走去,准备到门口自家马车里去等夫人。
喜宝皱着眉头。却跟着那小厮走了出去,一边走,又一边问道:“是怎样更加不好了?”
那小厮见喜宝跟着问,便有些忌惮起来,他上下打量了喜宝一番。完全是个生面孔,再瞧瞧喜宝身后站着的威严男子,瞧着那男子面上不怒自威的神色,心里开始打起鼓来——他做小厮这些年,见过的贵老爷也多了,可这样神色气质的。瞧着就知道,绝不是普通人家的老爷,恐怕还是当惯了官儿的。
“这位……”小厮语气还是谦卑有礼的。可是瞧着喜宝和朱棣,他却不敢贸然开口称呼了。
“是这样的,小兄弟,我也是以为医师,而且还是专门看妇人家的。说不准男大夫们看不了的病。我却能看的。”喜宝微微笑着。
“您是医师?”小厮瞧着喜宝的模样,衣衫干净整洁。面容美艳到他从未见过更漂亮的。这样的小姐,居然是医师?
不过再瞧瞧朱棣身上衣衫的质地,小厮抿了抿嘴唇,估计这小姐和那位老爷,还不是一个层次的,瞧着衣服的料子,就看的出来。那小姐虽然干净整洁,却绝不是富贵人家。说不准还真是个医师?
“您要是女大夫,那可太好了,您能不能帮我家夫人看看病?”小厮驾着马车带着夫人四处看诊也有四五天时间了,可是至今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了。
此刻见到个女大夫,忍不住把希望寄托在了非常少见的女性医师身上,激动之下,音调便有些高起来。
正巧这时候里面的张医师应付的给孕妇看了下诊,随便说了两句就把妇人送出来了。抬手打帘子送那孕妇出来的当口,正听见那小厮的话,眼神便不善的朝着门口望了过来——还有女大夫跑到他张家医馆门口来砸场子的?这可是新鲜事儿。
“女大夫?”张医师走在门口,朝着喜宝望了过去。
喜宝也扭头朝着那张医师望了一眼,近看之下,五六十岁的样子,这个年纪开医馆,也算是年轻有为了。她微微笑道:“张医师。”
张医师朝着喜宝身后的朱棣望了一眼,随即扭头朝着那富贵孕妇道:“刘夫人,这野路子的大夫,你可不要随意听信,别误了自己身子。”
那刘夫人却是面色难看,朝着张医师瞧了一眼,心里烦躁,也不愿意应承,被丫鬟搀着,便往外走,显是对张医师也已经十分不满了。
那跟在刘夫人身后的小丫鬟倒是真性情,扭头朝着张医师狠狠瞪了一眼,“不劳张医师操心,您治不了的病,难不成还不让旁的医师医治吗?我们夫人本就是吃了你给开的药就这样了,你现在倒是一丝一毫诊不出有什么毛病,给开了药膏,抹了又没用,倒愈发严重了……”
“好了,蜜云。”那夫人说着,将面上的面纱拉了拉,朝着外面走了过去。走路时身体微微抖颤着。
此刻这刘夫人虽然戴了面纱,可是风吹拂下,还是露出一些皮肤在外面。喜宝离的近,便放肆的看了几眼,随即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她扭头朝着张大夫瞧了一眼,不畏惧张大夫不善的目光,勇敢的走向那刘夫人,笑道:“夫人,我真的是一位女大夫,对女性的疾病,比男大夫们诊治的更好些,有些男大夫做不到的,了解不了的,我也是清楚的。您可愿意让我诊诊脉,咱们聊聊天好吗?我先不收您的钱。”
那刘夫人扭头,透过半透明的面纱,朝着喜宝望了一眼,又朝着喜宝身后的高大男子望了一眼。她视线在那男子身上打量了一遍,眉头颦着,又扭头朝着一脸不忿的张大夫看了一眼。这才开口道:“不如这位大夫随我上了我们家的马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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