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看……
你说你不看,我也得相信你才行呀。
我跟你又不熟……
喜宝扭头看了朱允炆一眼,忙又低头,心里却在无限腹诽着。做官儿的人就是这点,自我感觉良好,还老觉得别人都应该理所当然的相信他。
想到刚才他居然走过来轻轻拥住她,她就觉得心里又颤又发毛。
朱允炆……逐渐的相处,她会忍不住忘记最初时,他给她的感觉:喜怒无常。
她会渐渐的觉得,他就如史书中记载的那般,好似很温和,好似很无害,好似很安静,好似只是一个帅到极限的美少年——又高贵,又平易近人,偶尔露出茫然的表情,静静的发呆;偶尔露出冷漠的表情,显得高贵的像一个不染尘埃的神祗;偶尔会露出高深的笑容,笑的很遥远很遥远,清新又迷人。
她捏着手帕,鼻息间还有血腥味,马车外是一些拖拽声音,她知道那些护卫在拖拽什么。
跟他在一起,危险绝不止如此。
“殿下,我还是回我的马车里换一下衣裳,擦洗一下。”她微微抬起头,淡淡的看着他。
朱允炆发现,她面颊上的红晕已经消去,她脸上的茫然和躲闪也不见了。此刻她又变得冷静了,冷静没什么不好,可是这样疏离。
他手指在身侧的马车软榻上敲了敲,“我不想说第二遍。”他闭上眼睛,朝着身后的软软靠背靠去,再不说话,抿着的嘴唇显示着他也已经不悦了。
喜宝撅起嘴巴,他怎么这样喜怒无常!这样的男人,得多难伺候,将来嫁给他的人。要怎样去取悦他?
皇太孙妃和未来的皇后不是这么好当的。
叹口气,她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女性,骨子里对男女之妨的看法,也并没有这时代人的严密。
她扭过头,背对着朱允炆,将帕子浸透进水盆,吸满水后,拧干,在自己脖颈和面颊上擦拭起来。
帕子上很快便沾染了血迹,待在温水中清洗帕子时。清水便染了红色。
喜宝身后,朱允炆听着水声,却睁开了眼睛。
有多少人。在这个时候,会跪下来求他,会吓的委顿在地,会求饶会瑟瑟发抖。
她却这样随遇而安,既然改变不了。就这样淡然的接受了。就真的在他的马车内,在他面前清洗起面颊和脖颈来了。
即便是夫妻,这样的事情不也是要背着的吗?她怎么这样轻易就接受了?
朱允炆的心思突然飘忽起来。
多久之前了?也曾有这样的人,一时半会儿的吸引到他的注意力,可是这些人,即便他对他们笑。即便他对他们温和,他们却还是如惊弓之鸟,在他面前胆战心惊的曲意逢迎着。即便有些特别的地方,可是在这些情况下,都会吓的半死。
她却是这样,自在的让他觉得她有些不明事理,不通人情世故。脱离了他的认知。
为什么她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儿?常理之中,又是常理之外。
她的特别。到底是什么?他很难总结出来。
他静静的看着她动作缓慢却仔细的擦拭,偶尔还将帕子递到鼻尖嗅一嗅,她真像个小动物,却又这样真实,这样聪明,这样勇敢率真。
她擦拭过的脖颈泛着红色,被她擦的一道道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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