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婶把肉分门别类的放好,剔了半扇肋条和一条大腿,放到陶盆里,继续道,“我也怕他落下毛病,一听这话就赶快上山了。那时候,山上都是枯黄一片,也不太好分辨哪个是山辣椒秧子。后来他们给我出个主意,说是长的像大料似的、五瓣儿的、又红又黄果实的秧子就是。我一个人上山也挺怵的,赶快囫囵着弄,不一会儿就扯回来了半麻袋。我一面把那秧子给你大叔泡水,一边心合计,这山辣椒果应该也能治病,反正弄回来了,也别糟践,就在炖肉的时候揪几个当大料给扔进去了。没曾想这味儿还不错!然后你大叔吧,说吃了这个东西,出去打猎也暖和。从那之后,我就哪年秋天都去摘。后来你大叔还吃上瘾了,吃凉菜都让我放。我就干脆拿捣臼给它捣成面儿,做凉菜的时候也给他放!还别说,这之后,你大叔腿疼的毛病还真没犯过!”
山辣椒秧子泡水喝能够治风湿病这个方子李沁也听说过。她祖父以前在西北戍边的时候,也落下过这腿疼的毛病。后来京里有个老太医给了这么个偏方,喝了两年,这积年的老毛病竟然治好了。所以李沁想想,或许这跟山辣椒果没什么干系,就是山辣椒秧子的功劳。而吃山辣椒果,应该也算是葛大婶的意外收获了。
“婶子,”李沁道,“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家里也吃过这样的东西,不过不是山辣椒,有些像是小茄子,长的有一捺长,味道特别辣。这东西是从别国传进来的,卖得特别贵,叫辣茄!可是这味道,和山辣椒比,也就是大同小异。”说到这里,李沁不由往葛大婶旁边凑了凑,“你说,咱们多采点山辣椒,然后出去卖怎么样?”
“噗哧!”葛大婶忽然笑了出来,“你这孩子,这山辣椒漫山遍野有的是,谁惜的买这东西!”
看着葛大婶不屑一顾的样子,李沁又道:“可是别人不知道这是山辣椒啊!咱们给磨成粉,不说是山辣椒,就说是调味品,如何?”
葛大婶看李沁眼睛晶晶亮的样子,不由也有些动心,“这、能成?”
“我有七八成的把握!就算不成,咱们也不耽误什么事儿不是?”李沁鼓励道,“再说,这东西干了之后轻飘飘的,也不一定就咱们上山漫山遍野的采,就是于斐和葛大叔他们打猎的时候,见到了就随手揪几个,拿回来也不费事儿!”
“这——”葛大婶的心愈发动摇了,“那别人问起来怎么说?咱们弄的还都给捣成粉卖吗?”
葛大婶这样实在的人,很少会动一些心思去想怎么赚钱,每件事只要按部就班,就可以了。说的好的,是老实。说的不好,就是木讷。当然,李沁如果不是重生一次,也不会有这种千方百计想要过好的心。她知道上层社会对辣茄的追崇,自然也就对山辣椒的行情很是看好。
“婶子,其实就算大家知道这是山辣椒也没什么。咱们住在山里,本身就比别人有条件了。你想想看,一个食肆或者酒楼,他们买辣茄,一斤干货至少是要一贯钱的。可是,咱们用这个东西替代了辣茄,虽然味道稍微有些不同,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差不太多的。如果说,咱们这个卖五百文一斤,你说他们能不能愿意买呢?”
“五百文?”葛大婶又笑了出来,“哪能卖上那么高的价钱,快别扯蛋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李沁反问道。
也是,试一试,不一定能成。可是不试,就肯定不成!葛大婶眉头都恨不能皱成了个“川”字,“可是人家都知道——然后,哪有用这个挣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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