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得罪了她我这以后的日子肯定会难上一阵儿,”葛大婶道,“我当时真没想和她动手的。我也是好心,跟她说她家小二那样得好好管管,要不然以后山里的猎户都归他管了,他那股子狠劲儿什么做不出来?我不合计趁着孩子年纪小,让她好好板一板(矫正)么?你说我这话有什么毛病,她嗷一声就上来挠我,给我抓的火辣辣的疼,我还能忍她么!”
见葛大婶终于不激动地骂骂咧咧、能好好说话了,两人又继续规劝起来。
“确实是,这些年来,向来有她吩咐别人的,没有别人反抗她的。说话就不让人提出疑问,你要是质疑她,立马就跟你甩脸子,你还得好好哄着她,要不然就让所有人孤立你。咱们女人,孤立了也就算了,这要是家里男人在山上被孤立了,那遇到危险,不就完了么!”
“不至于吧?齐家老大哥可和她不一样,哪能上山的时候孤立人?”那个年纪稍轻的问道。
“怎么不至于?”葛大婶接道,“这以后啊,我瞧着齐家大哥也不像年轻时候那样了。就说每次咱们去的时候,还不都是一群人围他一圈儿听他说话的架势?然后说的是啥?不是说他家的几个儿子多出息,就是说他这个小孙子多伶俐。哪还有一点谦逊的样子?”所以葛大婶真的觉得,齐家这个样子不行,因此才对齐大娘说那样的话的。
“妹子你这么一说也是。每次都是他在那坐着,比比划划的和爷们儿们说,说几句大家还都得捧着,那话怎么说来的,就他能耐、别人都不行似的!”
“就是这话!”葛大婶应道,“咱们是每次都听他安排,那不是看他公平、公正么?又不是找个祖宗,干嘛连说话都看他们家心意?再说,怎么就一点不好的话都听不得了?那话就算不好听,不也是为他们好么?再说了,我说这话,也不是多难听,我不就这性格么!而且我最生气的,就是那孙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今儿打起来我也不指望她帮理不帮亲,两不相帮总能做到吧?竟然拉偏架让她婆婆打我!哼,这齐家人也真是坏一窝了!”
“是,孙氏这次也太让人寒心了。都是看着她长大了,小时候多懂事儿咱们也都看在眼里,这会儿竟然也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唉!”那年纪大点的女人颇有失望之感,不过还是继续道,“当然你说的那些话也是话糙理不糙,他家小二可不就得好好管管了?哪能一不高兴就把那么小的东西摔地上去?是你给她们家的不假,可也不能随便让他们糟践啊!”
“是,我也觉得齐家那小二确实挺狠的,前两天我还看见他爷爷给他抓了根长虫,是铁树皮(学名黑眉蝮蛇,剧毒蛇。)掰了毒牙就让孩子玩,三尺来长的长虫啊,使使劲儿勒孩子脖子都能给勒折的!你说他们多胆大!后来这孩子,长虫玩够了,拿石头砸了十几下,把长虫脑袋砸的稀扁,又用刀把身子拉成一段段的,小手血赤糊拉地找出来了蛇胆,还给塞他爷爷嘴里,给他爷爷乐的呀!直说他家小二能耐!你说,他们家怎么能这么管教孩子?”
众人齐齐打了个寒噤。虽然他们是猎户,给动物开肠破肚这样的事儿没少做,可是对着动物、食物都是有着最起码的敬畏之情的。打猎只是他们生存的方法,但不代表他们是完全的屠杀者、施虐者,他们有着起码的道德底线,狩猎不是虐杀,不过是适者生存而已,正如猎人们就算死在猎物的口中,大家也会坦然接受一样。这就像是一场赌局,愿赌服输。可是,你不能因为你的强大就把动物当成玩物,一点点将它折磨死,或者死后对其尸骨百般虐待,这样,是会遭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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