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无数个走廊,一路上,到处都有穿着桃红撒花薄袄的丫鬟,敛声屏气地垂首站着,看见叶瑾夏,都齐齐屈膝行礼。
一路走到锦荷园的正门,脚步微顿,在这诺大的宅子里,除了病逝的母亲,唯一会对她好的便是这院子里住着的祖母了,心神一动,她走了过去。
立在一旁的小丫头殷勤地撩起帘子,笑容满面地唤了一声“二小姐。”
叶瑾夏淡笑着看她一眼,进了正屋,笑容可掬地看着正首上银发苍苍的老夫人行了一礼,清冷的嗓音也染着几分暖意,“见过祖母、夫人和诸位婶婶,本应是昨天下午就该到了,路上耽搁了,让祖母等急了,孙女于心不安,还请祖母责罚。”
她双膝一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双手撑在地上,身体也伏下去,认认真真地磕头。
印象中,老夫人蒋氏沉默寡言,但为人公正,不会对谁有偏颇,但因着已逝母亲李娇的原因,对她这个不受宠的嫡女也算是宠爱有加。
“赶紧起来,地上凉。”老夫人在居中暖榻上坐着,头戴秋版貂鼠昭君套,穿得也很华美雍容,即便满头青丝染白雪,看着也十分精神,眸光沉静,不见多少浑浊,“今日才回,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蒋氏与叶瑾夏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那短短半年时间里,叶瑾夏行事进退有度,活泼却不失气质,颇有大家闺秀之风范,丝毫没有因为在乡下长大而畏手畏脚。
再因着李氏的缘故,对叶瑾夏的态度就更是亲昵,而这一次在庵堂独自呆了两年,性格沉稳了不少,她就更加喜欢了。
“这几日路上确实遇到了一点事,这才耽误了回府。”叶瑾夏并没有站起来,而是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哦?什么事?”蒋氏平静的眸光滑过袁氏,淡淡问道。
“祖母,事情是这样的”
庵堂里那点小事一带而过,虽是如此,老夫人却还是听出了端倪。
一个下人,怎么敢对嫡小姐抱怨?若无主子的示意,怕也没有哪个下人这般大胆!
老夫人的眸光不含一丝笑意,落在袁氏雍容华贵的脸上,不动声色,袁氏心头一跳,暗骂叶瑾夏这贱蹄子,一回府竟然就告状,当真是找死!
她急急地想要辩解,可叶瑾夏却先她一步继续说路上发生的事。
叶瑾夏说了下自己在路上遭遇山贼抢劫,又是怎么逃脱被碰巧出任务的锦衣卫给救下,说着便觉得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倔强地不肯落下,这副模样落在旁人眼里就多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了。
一听她遭到山贼抢劫,老夫人立马拉着她的手左右端详着,语气难掩焦急担忧,“丫头,可有受伤?”
“让祖母担心了,孙女没事,祖母可不要急坏了身体才是。”叶瑾夏擦了擦眼睛,柔声安慰情绪激动的老夫人,庆幸道:“幸亏您派了护卫,不然,孙女怕是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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