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挨了一巴掌,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嘴角都流出血来,但供认不讳,只说是看不得袁氏受委屈,自作主张想要教训叶瑾夏,没有说袁氏的一句不是,可见其耿耿忠心。
袁氏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若非极力克制,怕是要起身为周嬷嬷开脱了,其隐忍不发的姿态倒让周嬷嬷那番话多了些可信度。
对于这样的发展,叶瑾夏丝毫不意外,但并不想就这么让袁氏安然脱身,怎么着也得留下点教训才好。
她眨了眨眼睛,故作懵懂地问道:“夏姐儿有些奇怪,黄莺、周嬷嬷都是有卖身契的,怎么敢如此乱来”
府中的丫鬟长随都是有卖身契的,大都是握在自己主子手里,可黄莺是例外,她虽是叶瑾夏的一等丫鬟,卖身契却是捏在袁氏手里。
袁氏心下又恨又怒,眼神如钢刀般刻骨,滑过叶瑾夏淡淡的眉目,死死地咬着后槽牙才没有说出过分的话。
叶迎春脸色不大好,一双泪眸似嗔似怨地看着叶瑾夏,又看看叶昶,低头咬着下唇,神情说不出的委屈,“夏姐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周嬷嬷都已经说了是她自作主张,你为何还要揪着不放?难不成你认为是母亲要陷害于你?”
“呵。”叶瑾夏低低地笑出了声,却听见叶昶冷淡至极的声音,“够了!”
他冷冷地扫过品香斋内的几个人,颇有种粉饰太平的意思,“夏姐儿,够了,还嫌今天闹得不够大么?非得让府里传出内宅不合的名声,你才要罢休么?”
袁氏目露喜色,叶迎春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眸间泪光点点,见者无不心生怜惜。
叶瑾夏心底无声冷笑,直视叶昶阴沉的眸子,忽而展颜轻笑,顺着台阶下了,“是,父亲教训得是。”
她清清淡淡地笑了声,面露关切之色,“府中琐事繁多,夫人日理万机,大抵是累了,精力不足,治下不严也是在所难免的,夫人可要多多休息才好,是夏姐儿冲昏了头脑说错话了,夫人莫怪,只是往后用人还是得看清楚了才好。”
袁氏噎住了喉咙,宁愿叶瑾夏死咬着不放也不想听她故作关心,尤其这关心之中还含沙射影。
叶迎春看到叶瑾夏脸上柔柔淡淡的笑意,暗暗捏紧了绣帕,美目中寒光若隐若现,再看时,眸色已然恢复了惯有的淡然温婉。
叶瑾夏突然如此乖顺,叶昶反倒有些不适应,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正想将这件事翻篇,老夫人却发了话。
“老大家的,今天这事你做得太过分了。”她懒懒地抬起眼皮,精神虽然不大好,可眼神却锐利如刀,滑过袁氏和叶迎春,越发不喜这母子两。
她本就觉得女孩子生得清秀标志便可,过分美艳会是一种灾难,若是恃美而骄就更不是好事,叶迎春素日里一脸的清高淡然,脾性也还温婉大方,可今天这事,叶昶不愿处置,她却是看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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