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夏拿着阿七带来的卷宗,忽然问道:“阿七,甲哥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无碍。”阿七的回答很阿七。
“嗯。”叶瑾夏倒也习惯了,翻着卷宗,低低地笑了起来,“阿七,你说这次会死多少人?”
“你开心就好。”
“阿七,你这样说话会被打的。”叶瑾夏噎了一下,随手在桌上抓了个东西往她身上砸。
“你不是我的对手。”阿七侧身避开往肩上砸的东西,闲闲伸手,轻而易举地接住了砸过来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个砚台,弄得一手都是墨汁,连衣服都没放过。
叶瑾夏贱贱地笑道:“谁说我要打赢你,只要整到你就够了。”
“幼稚!”阿七被她这副无赖样逗得哭笑不得,低低地吐出两个字,足够让叶瑾夏跳脚了,她却施施然转身走了,去换衣服。
叶瑾夏将看完的东西烧了,就爬去床上小憩,闭着眼睛,消化了看过的内容,才开始酝酿睡意。
正如她问阿七的那个问题,此次的案子会死多少人,阿七说随她开心,只是句玩笑话,但其实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毕竟,两个死者虽然职位不高,牵涉的人却不少。
景泰帝在位三十余年,儿子都已经长大成人,储君体弱,病痛缠身,极有可能先于景泰帝逝去,若真是那样,再立储君便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争斗。
秦王、厉王、宁王,早已粉墨登场,就看谁唱到最后了。
储君之战不见得动刀动枪,可也免不了刀光剑影,从来没有不流血的战争,现下的峥嵘繁华,不过是风雨欲来之前的平静罢了,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已经不知道多少暗涌聚集,等着翻天的时机了。
朝堂之中,风起云涌,大多数官员站队很明确,因此三省六部形成了一张严密的网,相互缠绕,有的甚至打了死结,剪不断理还乱,可以说牵一发动全身,下刀子下得太狠自然会出大事情,所以先从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开始处理,一点点渗入,将这张网蚕食掉,就看什么时候,那些人能发觉了。
叶瑾夏翻身,将压着的头发理顺了,一抬眼便看到挂在架子上的八角琉璃走马灯,灯已经不亮了,可依旧能看得到精致的图案,美轮美奂。
不知为何,秦湛那天晚上看她的眼神就浮现在脑海里,一下子便没了睡意,还有着久违的心烦意乱。
叶瑾夏坐起来,盯着那盏灯,看了好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光脚走了下去,站在灯架前发了好一会呆,抬手拍了下这个走马灯,灯便转了起来,她可以看到那漂亮的画面一闪而过,午后的阳光下,就像有人洒下了一层细碎的金箔,漂亮得让人呼吸都凝滞了。
“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叶瑾夏又伸出手指戳了下灯罩,一脸嫌弃,“没有我赢的那盏灯好看,都不及它的十分之一。”
虽然嘴上这么嫌弃,可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傲娇地碎碎念道:“不过看在你那么拼的份上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阿七幽幽的声音传来,“你在这做什么?”
“不要突然出现,很吓人的。”叶瑾夏吓了一跳,拍着胸脯瞪他,对阿七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身后表示相当的不满。
阿七面无表情地看她,“是你想得太入神了,耳朵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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