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他站在门外,敲门三声,声音极为好听,“二小姐?”
叶瑾夏还坐在木桶里,温热的水氤氲着白色水汽,她的肌肤也呈现一种粉嫩的颜色,听到屋外温如言凉而柔的声音,也没有起身的意思,依旧双手捧着水往身上淋,伴着泠泠水声她低低地讥诮道:“温都督,好大的架势,今儿个是非要进屋里咯?”
温如言放下手,袖子垂下,清冷月色自窗户洒下,美如谪仙,遗世独立,他轻笑,“自然,今夜城里有刺客出没,未免误伤二小姐,还是搜查一番的好。”
“得了吧,在我面前至于说这种冠冕堂皇的屁话么?”叶瑾夏拿着胰子涂抹手臂,慢慢地擦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虚伪。”
“那烦请二小姐行个方便?”
“非得进我屋子搜查?哪怕我还在沐浴更衣?”
温如言听得到淅沥沥的水响,隔着扇门,里面还有屏风遮着,他什么都看不见,可依稀能想象得到叶瑾夏是怎样一副光景,面若桃花,却冷笑涟涟,十足的看不惯锦衣卫行事。
他定了定心神,唇边笑意又深了几分,“你若执意如此,我只好道一声抱歉。”
“无妨。”叶瑾夏咯咯地笑了起来,温如言心头一跳,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叶瑾夏接下来说的话成功地让他黑了脸,“你知道我为何只让你单独过来么?”
她顿了顿,眼里满是亮晶晶的笑意,狡黠得像一只小狐狸,“温都督身份尊贵,长得又是一表人才,倾国倾城,被你冒犯,我还能找个理由赖上你,咱两也算门当户对,是不?”
温如言垂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握紧,忽然又松开,轻笑,“二小姐可是在说笑?”
“你觉得呢?”叶瑾夏趴在浴桶上,语调轻松,含着笑意,可眼底却无丝毫温度,“若是温都督担心杀孽过重,大可不必担心这一点,我自小见过的死人怕也不会比你少,也算是志同道合,不知都督意下如何?”
“二小姐莫要开玩笑,说出去有损您的闺誉。”
“闺誉?”叶瑾夏只差没爆个粗口骂个你放屁,却是咯咯地笑了起来,半晌才缓过气来,淡淡道:“大晚上的要来闯我的闺房,明知我在沐浴更衣,却还执意要进来搜查,你怎么不担心有损我闺誉呢?今天不是你要给我个交代么?要不,你带来的那些人把命全都留下如何?”
温如言唇边的笑意慢慢冷下去,“二小姐这是为难在下。”
“为难谈不上,本就不同道,那便不相谋,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若执意如此,那便再等上半柱香的时间,待我穿戴整齐再来迎接。”叶瑾夏起身,用手帕擦去身上的水渍,含笑的低语氤氲着腾腾热气,竟有几分寒意,“就是不知道院子外的那些人能不能等。”
几乎是同时,温如言听到了刀剑交击的声音,隐约有凄厉的惨叫,还有惊慌的呼声,他脸色骤变,厉声喝道:“叶瑾夏,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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