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秦湛便是阿止?
她猛地甩头,将这个念头驱逐出脑海,她的阿止已经在两年前的屠杀中死了,菜市口的刑场上,摆着他的尸首,就那样真实地摆在她眼前,毫无声息,也没有温度,由不得她不信。
可越是回想那一日的泼天血色,这个念头就越是盘旋不散,试图回应她的不甘和绝望。
阿七进来,看到的便是叶瑾夏呆坐在软榻上怔怔入神,那双清透明亮的眼眸不知何时又蒙上了一层水雾,连她走进来都没有发觉。
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极了当年。
那时,豫王谋反一案以豫王畏罪自杀和魏国公府满门抄斩而尘埃落定,不久之后,李娇也终于去了,叶瑾夏饱受打击,并没有大哭大闹,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可那样子的她如同行尸走肉。
阿七心头一颤,双手不由自主地按在她肩上,清冷的声音近乎颤抖,浓烈的担忧缠绕不休,“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叶瑾夏回神,对上阿七的眼睛,向来平静如深潭,也如一池春水被吹皱,她怔了下,攒出个笑来,“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
阿七几度欲言又止,到底没有再说。
李汝锦出来散心,见到陈湄离开,又见叶瑾夏似乎心情不好,不免有点奇怪,多嘴问了一句,“表妹,她是谁?”
叶瑾夏不想闷在屋子里也出来透气,见到李汝锦,眉眼不觉就暗了暗,可李汝锦还凑上来故作关心,不由得更加烦躁。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对一个人太主观武断,可她对李汝锦这个与自己还有些血缘关系的人就是喜欢不起来。
她冷淡地说道:“李汝锦,你记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不会为难你,但,多余的事不要去做,多余的话也不要说。”
李汝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底的恼恨便不受控制地蹿了出来,狼狈地转头躲闪叶瑾夏的视线,再是不甘心,她也只能忍着。
“是,二小姐。”李汝锦垂眸,娇柔的容颜上不见分毫委屈。
叶瑾夏嗯了一声,扬长而去。
叶瑾夏用了秦湛送来的药,熟悉的药香在指尖晕开,她苍白的容颜上浮起淡淡的笑意,笼着锦被,在微凉的药香中沉沉睡去。
难得的,一夜无梦。
过几日便是太后生辰,七十大寿,实属高龄。
刚过了最严峻的寒冬,寒气未散,但已有春天的气息。
大地回暖,迎来太后七十生辰,景泰帝并不会大肆操办,但为了祥瑞,基本的生辰宴礼还是会办的。
叶瑾夏看着窗外略显萧瑟的冬景,赫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凋零的枝头竟生出了嫩绿的小芽。
这一年的春天,来得格外地早。
作为赈灾的大功臣,叶瑾夏以六品医官的身份也要参加这一次的生辰礼。
她重伤未愈,脸色并不大好,怀香自作主张,一改往日素淡的妆容,让紫嫣给她上了娇嫩的腮红,衣服更是亮眼不少,反正温如言送来的衣服不少,正好能派上用场。
这一次,叶瑾夏将李汝锦也带着过去了,见到李汝锦紧张到恍惚的模样,叶瑾夏有点矛盾,是不是不应该跟防贼似的防李汝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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