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叶瑾夏轻轻地应了声,结了茶钱,顺便将打碎茶杯的钱也结了。
长街仿佛没有尽头,行人熙熙攘攘,随着夜色将近,本应该清冷的街道,反倒呈现出歌舞升平、人声鼎沸的热闹场景,丝毫不见午时的冷清肃杀,空气中最后一丝血腥味也被繁杂的脂粉味掩了过去。
阿七小心地护着叶瑾夏回去,避开所有可能撞上来的人,对周遭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
原本已经走过了,叶瑾夏忽又折返。
“买药。”叶瑾夏从善如流地报出一串药名,用量也都顺口报了出来,药仆很快就装好药,阿七接过,又逆着人潮往回走。
叶瑾夏低头看了看掌心的伤,斑驳模糊,血肉已经结痂,元祐将污血擦干净,这会子倒是没那么可怖,但也能想象得到当时的疼。
她紧了紧手指,又若无其事地松开,心底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黄子健呼朋唤友,来的都是些酒色场上最聊得开的好友,远远地看见一抹倩影,魂牵梦萦多日,陡然现于眼前,一阵热血上涌,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
“叶二小姐,又遇上了,真是巧!”黄子健近到跟前,却突然没了方才的热血,犹豫了好久,直到友人的催促在耳边响起,他才猛地醒悟过来,又恢复了往日风流纨绔的模样,轻轻巧巧地拦住了叶瑾夏的去路。
“让开!”阿七见来者不善,当即就挡在叶瑾夏前面,戒备地看着黄子健。
“区区一个贱婢也敢拦小爷的路,滚!”黄子健的爆脾气上来,语气十分不善,直接伸手去推阿七,没推动,脸都涨红了,更用力地去推,还是纹丝不动。
周遭的友人原本只是笑,这下子都笑不出来了,目瞪口呆地望着,竟想一起动手。
叶瑾夏勾了勾唇,迷雾尽散繁花盛开,颇有种雨后初霁的清新之感,几个人愣了愣,一时都有些讪讪。
眉梢染了几分嘲弄,叶瑾夏启唇,损人特别贼,“连女子的气力都不如,要么是身手不够硬,要么是身体不够硬,不知道小公爷属于哪种?”
带了点隐晦的黄色,久经风月的他们自然是一听就懂,莫不黑了脸。
这女人!
叶瑾夏啧了两声,揶揄道:“小公爷,面色略黄,喘息不匀,才使了一点力就呼吸急促,脚步虚浮,根本有损,身体堪忧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小公爷回家让夫人多煮点补汤。”
“你!”黄子健的脸红了又白,这下彻底黑了。
他再蠢也听得懂叶瑾夏这是讽刺他纵欲过度,肾虚了。
“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小公爷切莫讳疾忌医,小女不才,可也知医者仁心,必不会胡言乱语,小公爷大可安心就诊。”叶瑾夏抿唇微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黄子健瞪她,咬牙切齿,“叶瑾夏,你给我等着!”
“小公爷,话可不能乱说,小女如何会等你?”叶瑾夏挑眉,故意不接茬。
黄子健气得跳脚,终是忍住,拂袖而去。
几个人看戏看得正在兴头上,忽然叶瑾夏偏冷的眸光扫了过来,众人皆是一凛,哪敢再看,立即去找黄子健了。
叶瑾夏瞧着几人匆匆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阿七,我要见甲子直。”叶瑾夏收回视线,眼神冷静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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