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喝道:“怎么可能,叶旸为了那十几条人命奔波劳碌,落得这个下场,岂不凄凉?”
天真!
叶瑾夏心底无声叹了口气,经历诸多事情,怎生还是这般天真呢?
她讥诮一笑,“王爷,官字下面两张口,上面怎么说就怎么说,宣府边军是这么上奏的,内阁便是按这个罪名向锦衣卫下的条子,至于事实真相如何,呵呵,那又如何?”
他们都很清楚,叶旸无罪,可是除了他们,谁又真的在乎呢?
靖王神情凝重,又失声了。
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已经超过他的想象了。
“如果要判的话,该怎么判?”靖王眼皮直跳,声音很低。
“按宣府那群人递上来的折子看,要么是斩立决,要么就是秋后问斩了,那群渣滓,别栽在我手里。”叶瑾夏说着又低低地笑出了声,眼中冷光闪烁。
“表妹,叶旸究竟是定的什么罪?”元祐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虽然传令下去,任何人都不准对叶旸动用私刑,但听到这么严重的后果,他还真有点拿不准了。
“监管不力,唆使工人暴动,草菅人命啧啧,网罗的罪名还真不少。”叶瑾夏不屑地冷哼几声,便止住了话头。
“那表妹有何妙计?”元祐见叶瑾夏手指曲起,在桌上敲着,便知她心中已有计较,忍不住又好奇,同样是人,怎么脑子用起来就是不同?
叶瑾夏略有些迟疑,还有些犹豫,“有点想法,就是不知道用起来怎么样。”
“嗯?”元祐催促,“那就快说,我们听听。”
叶瑾夏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来,也是受了叶昶的启发,他不能光明正大地救出叶安之,那就暗地里李代桃僵。
宣府边军知道派人串口供诬陷叶旸,那她也可以改口供,办法是人想的,正面不行,旁门左道她可是多得很。
只是死的人,怕是又得添上十余条。
“可是,这未免也太残忍了吧?”靖王听罢,竟然要用那么多条人命换叶旸一条命,他真觉得叶瑾夏的手段过于狠毒了。
叶瑾夏嗤笑,“那你去劫狱吧,这件事我爱莫能助。”
靖王噎住,“不能再想其他办法么?”
“可以啊,劫狱,方便快捷。”
“”
“王爷,叶旸不能冤死。”叶瑾夏强调,死,他们都不怕,可死有重于泰山,也能轻如鸿毛,叶旸若是着了那群渣滓的道而冤死,这世道可就太不公平了,而她,穿过了尸山血海,为求的不过公道二字,岂可在此地折了信念。
靖王扶额,“但是用十几条无辜性命换叶旸,你的心也太狠了!”
“王爷,指证叶大人的,虽然只是宣府的士兵,可是没有人的手脚是干净的,沾的血里无辜性命的数量怕不会比上阵杀敌的数量多,他们死得不冤。”
元祐声音忽高忽低,难得郑重又正经,靖王都错愕地看他,他陡然沉下去的嗓音如同一根针,扎进他心里,“况且,过分心慈手软,难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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