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单聘仁笑着说道:“二爷快去吧,老爷这会儿高兴,正和大老爷并应天府尹贾雨村老爷在书房谈论文章,此次定是那贾雨村老爷要见你”。詹光也拉着宝玉的手道:“前儿在外面见到二爷作的诗了,怎么作的这样好呢,什么时候也能替我作一个扇面儿”。
宝玉笑道:“这不值什么,等明儿得了闲去找我就是”,宝玉说着就往前走去,贾环默默地跟在宝玉后面,看着宝玉越来越慢的步速甚觉有趣,最后在贾政的书房外宝玉更是磨磨蹭蹭起来,贾环看到宝玉脚上像是绑上了千斤重的大石一样走路,终于不耐烦道:“二哥哥,你也快些走,老爷在书房等了这多时,再晚些恐怕咱两都免不了一顿打”,宝玉听了道:“环儿说的极是,只是我实在是怕老爷怕的紧,脚儿不由得自己了”。
两人好容易进了书房,还没有站稳就听贾政道:“你们来的倒是快,怎么不等午饭用了再来,我看你们磨磨蹭蹭地能到几时;正月里不用上学,你们越发地野了,说起来我都替你们脸红,正经学问不做,每天只浑浑噩噩的度日,有你们这样的儿子,还不如拿绳子勒死了才好,省的丢了我们贾家的脸”。
贾政越说越气 ,指着贾环宝玉的鼻子痛骂,只把贾环唬的冷汗连连,一旁的贾雨村劝道:“政公何必动气,我观令郎形容端正,气势不凡,此子日后必成大器,光耀门楣,今日虽然晚到了一会儿也是无碍的”,贾政听了这话心中的闷气稍减,顿了顿没好气地说:“今儿叫你们来,不过是考查一下这几日的学习,若再表现不好,仔细你们的皮”。
贾环听了这话,心里只叫“苦也,自己这个冒牌的贾环哪懂得什么四书五经,就是做文章也不曾学过,更别提那不堪入目的毛笔字,想到此处,心里更是一阵阵的发凉”,正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贾赦说道:“大正月里,别把孩子们吓坏了,老太太那里心里也不自在,依我说,一人作出一首来也使得,不拘什么律,句意通顺即可”,贾政想了一会儿道:“这也罢了,最近听闻宝玉作了几首诗,环儿也作了一首出来,你们念出来听听”。
宝玉先吟道:“ 霞绡云幄任铺陈,隔巷蛙声听未真。枕上轻寒窗外雨,眼前j□j梦中人。盈盈烛泪因谁泣,点点花愁为我嗔。自是小鬟娇懒惯,拥衾不耐笑言频。”
贾政听罢叹道:“蠢材,于诗上竟无一点进益”。又命贾环作一首出来,贾环于诗文上极是不通,只得胡乱说道:“谯城风雨凄晚秋,遥隔千年听戟声。铁骑银甲曾破绍,强胜孙刘不称孤,巢湖四月终不渡,潼关难与华容惊。霸业逝去随流水,千古凭吊谁可称?”。
贾政听了不悦道:“可见是弟兄了,发言吐意,总属邪派。古人中有‘二难’,你两个也可以称‘二难’了。就只不是那一个‘难’字,却是做‘难以教训’‘难’字讲才好。哥哥是公然温飞卿自居,如今兄弟又自为曹操再世了。”说得贾雨村与贾赦都笑起来。
贾赦听了却连声赞好,道:“咱们这样人家,只要读些书,比人略明白些,就尽可了,可以做得官时,就跑不了一个官儿的。何必多费了工夫,反弄出书呆子来?所以我爱他这诗,竟不失咱们侯门的气概,尤其这‘风骨’二字是极难得的”。
因回头吩咐人去取自己的许多玩物来赏赐贾环,贾雨村也道:“诗据我看,甚是有气骨,两位公子小小年纪作的此诗实属不凡,政公不必太过严厉这。”。贾政听罢沉默不语,一会儿方道:“退出去吧,今后可要好好读书了”,两人齐声答应是,便忙不迭地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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