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破晓时分,天边泛起一层金红,丝毫没有阴过天的迹象。
沙垚寨内升腾的烟气早就停下,只是房屋多处焦黑,还有许多落了架,院墙周围的树枝也被烧掉大半。
“门主,咱们是不是该给霸刀寨一个教训!这次他们敢放火,下回指不定……”
“指不定什么?让他们降个雷,也要他们会才算。”
沙震冷笑了两声,站在院内唯一完好的树下,看似不在乎,拳头却握的十分用力。
身边那个不甘心的大汉张了张嘴,摸了一把脸上的灰,恨恨的走了。
沙震深吸口气,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这回也算祸福相依,之后对付卫景那点儿小聪明,也算有了托词。
另一边,终于出了口恶气的霸刀寨尽显流氓气质,山崖边的空地上酒坛子堆了一堆,树尖上雨水和露水混着往下掉,落在剩了些酒的碗里,溅起一圈圈波澜。
小九打了个哈欠,拍了拍矮桌边上一个睡得很熟的兄弟,对方晃了下脑袋,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回前山去。
碍于沙垚门可能随时报复,昨晚这庆功酒参加的人虽然多,倒也没喝的太厉害,小九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觉得大当家不在,怪可惜的。
正摞着碗筷,晨间雾气还未消散的崖边一阵哗啦声,还伴着金属碰撞石壁的碎响。
小九手下一顿,捏紧了腰上短刀,如临大敌的望着崖边。
只是来人让小九吃了一惊,并不是想象中沙垚门的人,而是下山去了的大当家。
几乎没见严厉使出几分真功夫的小九瞬间膜拜起来,能顺着锁链下去不算什么,但能上来,那就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了。
“大当家!你怎么从这回来了?”小九收了刀扑上去,又左右看了看,“先生呢?”
严厉喘了口气,甩了甩袖子上的湿气,咧嘴一笑,“老子把那算命的弄丢了。”
小九脸上堆笑登时一僵,不敢相信的眨眨眼睛,“真的?”
“假的。”严厉没什么诚意的挥了挥手,“先给老子整点吃的来,别跟任何人说我回来了。”
“诶?为什么?”小九一愣,“大当家回来了,弟兄们肯定很高兴啊。”
“别废话,照办就是……还有,殷缘要是上来,也别告诉他。”严厉忽然沉了脸,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小九没见过几回严厉认真的样子,下意识的就点头答应了,再缓过神来的时候,严厉已经进了树林。
刚下过雨的林间清晨微凉,朝阳徐徐升起之后,暖意这才攀升上来。
殷缘坐着钺娘的马,心中一万头草泥马跑的比马还快。
先前规整的山路还好,到了后来,就纯粹是在树林里到处钻了,也亏得是匹好马,但殷缘这种没经验的人还是巅的头晕目眩,三天前的饭都能吐出来。
在奉县的眼线应该已经把卫家堡的变故告知霸刀寨了,料想也该提早做出防备,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沙垚门在这场阴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明面跟着攻山还好,万一来阴的,简直防不胜防。
三人到了长平县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殷缘一下马腿软的差点坐到地上,撑着树干干呕。
钺娘揉了揉眉心,虽然她对于严厉的眼光一向很是信任,但这个弱不禁风的可疑书生怎么看都很有问题,各种意义上的。
“快带他去医馆,他大概知道卫家堡意外的原委。”平复了一下呼吸,殷缘皱着眉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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