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正盛,微风徐徐。
群山环绕的平原上,清冽的溪水穿过石群,将锋锐的棱角打磨光滑,再走远些,水流激荡着汇入一汪深潭。
殷缘眨了眨眼睛,对上天穹刺目的光芒,大脑片刻停转过后,不禁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
“哈哈……哈咳咳……”殷缘不自觉的大笑起来,只是灵力使用过度,差点乐极生悲,他撑着地面坐起来,一低头,迟钝的神经才接收到周边环境的信息。
他上半身泡在一条河里,背后被石头硌的钝痛,但好在四肢健全,没少什么部件。
“严厉?墨前辈?”
殷缘喘了口气,费力的从河里爬出来,环顾四周一瘸一拐的搜寻应该和他转移到同一个位置的严厉和墨锋。
移形换影若是墨锋来用,几乎是指哪落哪,准确率百分百的,但当时情况紧急,殷缘没有时间跟墨锋商量,匆忙逃命之下现在连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严厉!”殷缘又喊了两声,捡了根树枝撑着爬上溪边山坡,刚好绊在了昏迷的严厉身上。
严厉的情况看起来比殷缘好得多,身上只沾了些草叶,殷缘蹲下来推了推他,又唤了两声,看见严厉皱了下眉。
“喂,没事吧?”
严厉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呆滞。
殷缘一愣,忍不住伸手在严厉眼前晃晃,见他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干脆半跪下伸手去扶,一边略带担心的询问。
“有没有哪不对的?移形换影我可从来……没……”
殷缘忽然停下了话头,胸口传来冰凉的感觉,和紧贴皮肤的湿衣暴露在风里不同,凉的直入骨髓。
有什么的东西碎了,大概是胸口挂着的坠子,或者是自己的胸骨,接着就是令人窒息的剧痛,有一瞬间殷缘甚至忘了思考,眼前只剩纯白。
“严厉!”
一声充满震惊的清冷嗓音将殷缘拉回现实,他喘了口气跪倒地上,颤抖着手指握住穿透身体的利刃。
严厉握着或刑剑,剑身足有一半没入殷缘胸口,温热的血顺着剑身的血槽蜿蜒流淌,一直沾到严厉握剑的手。
墨锋站在两人不远处,沧山雪刚刚化出,就因透支太过的身体支撑不住而掉在地上,大约是受到的刺激太多了,他怔在原地,半晌才捡起沧山雪狂奔过来。
“严……厉?”殷缘不敢相信,他用另一只手抚上严厉的脸,见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没有任何变化,神智随流逝的血液渐渐模糊,殷缘的手无力垂下,最终顺着剑刃向后倒去,重重摔倒在地。
严厉依旧坐在原处,机械的挺直手臂紧握或刑,剑上的血却顺着手腕化成一条红线,蛛网般渐渐爬到脸上,延伸,收缩,在眉心汇聚成血色印痕。
墨锋顾不得严厉,以剑拄地在殷缘身上点了两下止血,他对术法符篆不够熟悉,不清楚严厉究竟是什么原因忽然失去意识,但或刑他还认识。
“天虹剑门……”墨锋语气沉重,惊疑不定的看着充满煞气,本该与天虹剑门一同消失不见的或刑。
正当墨锋犹豫该如何处理时,严厉平伸的手忽然动了动,手指一松,或刑便掉了下去,严厉眨眨眼睛,像是宿醉过后一般回手揉着脑袋,嘟囔一句好晕,一抬头,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殷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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