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在悬崖上安滑轮的事李陶主动揽了去。两人每天早晨去村子的学堂,呆一上午,中午回来吃午饭,下午李陶就趴到悬崖忙碌,他手脚利索,做事极快,老铁匠制滑轮的速度居然跟不上他,一般这个时候李默会进山挖草药,如果没事做,李陶也跟他一起去。晚上就是早早吃完饭,互相练习说话,平时就靠这种都不属于彼此的语言交流,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两人说起人话来,外人已经听不出来他们有奇怪口音了,只不过李陶不太会写,他拿毛笔总是一不小心用力过度,笔杆就断了。
紫玉这块大药箱,李默试过,无法从里面打开,只能在外面,而且非得用他自己的血,那个洞口才会出现。这就意味着每开一次李默就得在自己身上剌一个口子,未免有些残忍。不过这玉很好骗,李默特地试过,把血滴到水里,再涂到玉上也有效果,于是他去村里买了一截猪小肠,取黏膜捣碎,自制抗凝剂,倒进和着自己血的水溶液,再装进小瓷瓶里保存,可以用一个月。
李默看李陶身上一件挂饰都没有,用墨色的细绳编了个视为吉祥之果比喻满树皆金的琵琶结串在紫玉上,想着挂到他身上,这玉虽然材质一般,可因为特殊功能,算得上无价之宝,给李陶戴上不错,结果看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嫌弃这玉摔得太难看,也就没勉强他,最终挂在自己腰上。
李陶在他将玉递过来时,心中无法控制地涌起一股怒气,他无法忍受代表耻辱的玉挂在身上,只是怒气还没抵达胸腔,就见李默拿回玉低下头,一脸不在意地系回到自己身上。
李默把那瓶象征着钥匙的血交给李陶,这个他倒是喜滋滋地接受了,玉和血不能放在同一人身上,若是同时丢了,被别人捡去再发现这功能,损失可大了。
接云洞外面的岩石上,晒着不少常见的草药,已经初具规模,李默自己动手做了中药柜和木梯,都放到紫玉里面,还给李陶钉了张木床,挨着墙放在石床对面的小窗口下面。人都是现实的,不管外面关于大少爷的传言多么难听,只在村子这方土地上,大家都绝对不会不长脑子地得罪李默,谁还没个小病小灾,土郎中又靠不住,只能巴巴望着李默,大多数淳朴村民还经常给他送点吃的用的讨好一下。除了第一次,李默收费都不贵,看个病卖个药,大多都是祛风寒以及治疗跌打损伤的,靠着这个手艺,不能大富大贵,但能让自己跟李陶两人吃喝不愁。
大约因为日子过的太充实,导致李默有点忘记月中月圆之夜这回事。他像往常一样,给村里一个扭了腰的老人做完推拿,来到崖底。滑轮没安好,他没办法自己上去,等着李陶下来接他。
李陶很快下来,这一个月来,他每天爬上爬下好几次,早就熟能生巧得心应手,熟悉崖壁上每一块石头,甚至闭着眼都能找到他要用来攀登的石块。
这次下来时,他的脸红得有点不正常,而且喘气声很粗重,李默有点职业病,担心道,“怎么回事?发烧了?”
“没有。”李陶摇摇头,觉得热,把衣领往下拉了一点,在李默前面弯下腰,想了想说,“下午一直在干活,被太阳晒的。”
李默没有趴上去,而是拍了拍他的背说,“让我看看。”
李陶直起腰,挡开李默伸过来要探自己额头的手,有点不耐烦,皱眉说,“我真没事。”
他这样更叫李默怀疑,但也没有多说,让他带自己上去。在崖壁的时候,趁着他腾不出手时,李默将手覆到他额头上,果然烫得吓人,再伸到他衣服里面,发现他的身体也很烫,有少量出汗。
回到接云洞,李默二话不说拽着李陶坐下,让他好好歇一会儿,如果真的是因为太阳晒的,歇一会儿体温马上就能降下去。又问了他一些诸如头痛不痛喉咙痛不痛等问题,李陶均摇头,可脸上的表情却愈发不耐烦。
身上没有哪里痛的话,那可能确实是自己多虑了,李默让他先休息,自己则去外面做晚饭,跟他这样耽误了一会儿,太阳已经完全下了山,再等晚饭做好,天就完全黑了,圆盘似的明月挂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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