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深吸几口气,拼命告诉自己,不论接下来看到什么,都不要慌,不能慌。
但直到靠近那群小黑点,他还是无法止住双手颤抖。
两个狼人抬着游龙镗走在最前面,镗上沾着暗红色血液,但那两个狼人身上一丁点伤都没有。他们目不斜视地缓缓从李默身边走过。
“陶陶呢,”李默往这十几人中看去,却找不到李陶的身影,急得伸手想抓住其中一人,都顾不得在人前应该喊小首领。
这队人没有回答他,沉默不语地朝前走。李默抬起头,忽然看到后面还跟着一队人。
为首的是天玠,他活着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属于他的人。
李默一怔,继而摇摇头,都多大的人了,做医生的最应该看淡生死,有什么可怕的。
天玠走到他面前,细细看了看他,说,“他在后面。”
李默一把推开他,朝后跑去。天已经暗了,他眯起眼才看到最后面有三个模糊的身影缓缓走来。
“陶陶?”李默轻声试探地喊。
那边同样没有回应。李默急匆匆踏着雪往前冲,终于看清了那三人。
李陶垂着头,被架在两人之间,全身被血湿透了,但凡衣服被撕裂的地方,无一不是怵目惊心的伤口,伤口的血如泉水般涌出。
这么多血……
“陶陶,”李默三两步冲上去,捧起他的脸,轻轻喊道,“陶陶……”
许久之后,李陶疲惫地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哥……我……”
一句话来不及说完整,他口里突然止不住地涌出鲜红的血,生生把接下来的话堵住了。
“别说话,”李默看着他惨白的脸色,抖着手给他抹去脸上的血,“不会有事的,陶陶,坚持住,一定不会有事的。”
回去的路上,李默懒得再想为什么天玠会出现,陶陶跟肃戎经历了什么,他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只要陶陶还活着,大不了一切从头再来,只要他活着。
快速赶回木屋,李默正指挥着把他安排进木屋,谁料那两狼人无视他,直接把李陶抬进了木屋附近一顶毡房里。
李默顾不得那么多,他只想给李陶止血治伤,可正在他要跟着走进毡房时,突然被守在门口的两个陌生狼人堵住,不让他进去。
“首领吩咐过,你不能进去。”天玠来到他身后,看他一脸焦急,好心提醒。
“为什么?”李默很不解,如果肃戎要李陶死,何必放他回来,难道非得让他死在自己面前?
天玠微微一笑,“首领会告诉你原因的。”
李默根本没有心思再跟他打太极,李陶受伤那么重,再拖下去情况就大不妙了,他脱□上随便披的衣服,用力撕成条状。
这时候,有人从毡房走出来,低着头径直走到他面前,腿一曲跪在地上,张口想说什么,但又觉得不好开口,吭吭哧哧半晌不说话。
“怎么样了?”李默急得抓住他肩膀问。
“首领问你爱不爱他。”
“什么?”李默怀疑自己听错了。
跪在地上的狼人已经是舍了老脸才说出这句话,谁知道眼前这人居然没听清,他深吸口气,暗自咬牙快速重复道,“首领问你爱不爱他。”
见李默还是一头雾水,天玠用拳头抵在唇上,轻声咳了下,小声提醒道,“就是李陶问你呢,你不回答,他就不让你进去。”
李默迷惘地看了他一眼,片刻后恍然大悟,难道说陶陶打败了肃戎?
可他一点都不觉得这有哪里值得高兴。打败了又怎样?身负如此重伤,再不救治什么都白搭。他看向毡房,这个时候了,李陶居然让人问自己这个问题,明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可他没勇气也没那么幼稚,用李陶的命在这里当赌注,就赌那么一句他想听的话。李默双手握紧,指甲掐进手心里,朝地上的狼人面无表情道,“爱,永远爱。”
说完,就往毡房走去。
岂料那狼人一把扑过来抱住他的双腿,继续说,“首领说他不想只当您弟弟……”
“告诉他!”李默突然加大音量,充满怒气,“他想当什么就当什么!”
狼人还是没让他进去,只身快速返回毡房。
李陶有气无力地笑了笑,用最后的力气,当着毡房外新旧手下总共不下于三十人的面,用狼人语大声说道,“哥,我要跟你成亲!”
全场的狼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向李默,各个眼中充满讶异,谁都无法理解首领为什么做这个决定,就算再怎么缺女人,也不应该跟一个人类在一起,这有违常理!但那是首领,他做出的任何决定,他们都无权干涉。
有捍卫李陶的手下,不屑地瞥了眼那些天玠新带来的,努嘴道,“我们首领可不缺女人,当初他拒绝肃戎强塞的女人我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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