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娘是知道的啊!在京城的时候,我到五岁之前都只有盛泽哥哥一个朋友,他照顾我,关爱我,就像是我的亲哥哥……”
陆景胜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
今天与袁弘德重逢,把小时候所有美好的记忆都唤醒了。
“你也知道那只是五岁之前的事情,你与他这么多年未见了,人是会变的。”
陆太太的理由在陆景胜看来可笑至极。
“娘,他为国家为社稷出生入死,如果说人会变,那变的那个人是我,小时候我也和盛泽哥哥一样,有报国之志,梦想着长大了能够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可是现在我和盛泽哥哥比起来实在是惭愧之极,他是国之栋梁,我却成了朽木,如果当初娘不带我回山圻,以我的才智……”
陆景胜说到激动处,面颊泛红。
陆太太觉得委屈:“你的意思,是说娘阻了你的前程?胜儿,我可都是为了你好,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天下的父母不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吗?偏偏娘你只希望我甘于平庸,实在叫儿子我看不透。”
陆景胜负气踢了地上倒下的花瓶一脚。
那花瓶原被陆太太放倒在地,还能留个全尸,现在挨了陆景胜一脚,滚到墙边,撞在墙上,砰一声碎了。
陆太太听着那响声吓了一跳,面上现出委屈的神色,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我这些年是为了什么?如今却换来你这样一句忘恩负义的话?”
要是往常,陆景胜一定会心软。
寡妇的日子不好过,更何况是一个拖儿带女的年轻寡妇?
可是此刻陆景胜心里怒气更甚:“娘不容易,就可以私藏我写给盛泽哥哥的回信了吗?如果盛泽哥哥能接到我的回信,就知道我会去京城找他,而不必巴巴地跑到山圻来寻人,你可知盛泽哥哥这一趟来寻我,差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陆太太可不在意袁弘德的生死,她只在意陆景胜。
“我原就不许你回信,是你不听,袁弘德若有事也是你害的!”
陆景胜无语,什么时候他高贵优雅的母亲变得如此不可理喻了?
陆景胜还想说些什么,陆太太一个更不可理喻的决定就抛了出来:“从今往后,你不但不能再见袁弘德了,连山圻都不能再住了。”
袁弘德的伤将养两三日,渐渐好转,却不见陆景胜再上门。
袁弘德心下挂念,便差常铁去请尹湘湘过来。
“将军有何吩咐?”
尹湘湘身穿玫瑰紫色遍地金变色长袍,逶迤拖地石榴红色撒花斜裙,身披琥珀弹墨绫薄烟纱。
乌亮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垂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玳瑁菊花钗。
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长命锁的手镯,腰系粉蓝色撒花缎面腰带,上面挂着一个宝石青底扣合如意堆绣香囊。
脚上穿的是素白凤纹绣鞋,整个人面赛芙蓉。
这个少女打扮得华丽却不艳俗。
“我要出门。”
“将军可是要去陆少爷府上?”
袁弘德露出赞许一笑:这个姑娘蕙质兰心,聪明。
尹湘湘却惋惜地摇了摇头:“他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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