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少爷那边说,白姑娘的伤不能再耽搁了,需得找个医馆治一治才好。”
马车上,罗妈妈同陆太太传达了陆景胜的要求。
陆太太摇头,和煦的面容却是强硬的态度:“不行,不能耽搁,在找到稳妥的落脚地之前,盛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追过来了。”
于是,马车没有停留。
雨夜里,马车行得急,溅起泥水无数。
陆景胜的马车上,白若洢面色惨白,神色痛苦,却仍在努力隐忍。
“师父,您很难受吗?很痛是不是?”陆景胜关切问道。
青蕾回一句:“陆少爷问的是废话,你也朝自己腿上捅一刀试试。”
白若洢斥责青蕾:“怎能这样态度和陆少爷说话?”
然后安抚陆景胜:“皮肉伤而已不碍事。”
“要不,到附近集镇就医吧。”陆景胜实在看不下去,还是不管他娘了,他师父的伤不能再等了。
“不可,我的伤无妨。”白若洢自己也反对。
“师父,你不必担心我娘,我娘那边我去说。”陆景胜寻思着他师父一个年轻姑娘家,这腿伤万一拖久了落下残疾,岂不一辈子都毁了?
马车突然停住,陆太太拧起眉头:“可又是马车坏了?”
罗妈妈掀开车帘看了看,道:“太太,是少爷过来了。”
雨雾迷蒙,暮色沉沉。
陆景胜大步走了过来,站在马车车窗旁恭敬唤陆太太:“娘,我师父的伤不能再拖了,我们还是先到附近集镇替她寻家医馆,等师父的伤好了再赶路吧。”
“不行。”
马车内想起简单而决绝的两个字。
陆景胜还想再说服陆太太,青蕾快步赶了过来:“少爷,我家小姐说真的不必了。”
“娘,天色晚了,要不我们寻个客栈落脚先……”
若能寻到客栈落脚,便也能寻到医馆治疗师父的伤。陆景胜在心里想。
“那就让匀一辆马车给白姑娘主仆,让她们自去寻医住宿,胜儿,我们的行程不能停,我不想被盛泽追上我们。”
陆太太丝毫不容商量。
青蕾求助地看向陆景胜,陆景胜只好默默走回马车。
见陆景胜垂头丧气,白若洢劝慰道:“徒弟,师父的伤能忍,但是与你分开,师父不能忍。”
陆景胜讶然看着白若洢。
什么时候师父对他如此依赖眷恋了?
马车再次继续,路过路旁一家孤立的行脚店,羽墨向车内说道:“少爷,前边有家行脚店,我们要不要……”
陆景胜看了白若洢一眼没说话,他娘不会同意的。
马车就这么从行脚店旁经过,继续冒雨前行。
也不知行了多久,只听白若洢一声呻吟,陆景胜猛然醒过来,旅途劳累他竟然不知不觉打了个盹。
“师父,你怎么了?”陆景胜发觉白若洢倚在马车车壁上越发憔悴痛苦。
白若洢身子一歪就倒进陆景胜怀里:“我冷,好痛……”
陆景胜低头看白若洢的裙子,雪白裙子上已经渗出新鲜的血迹。
“青蕾,拿点水来。”
青蕾摇了摇水壶,愁眉不展:“没有水了,陆少爷。”
陆景胜抱住白若洢的身子,发觉她的身子滚烫得吓人,瑟缩在他怀里还发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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