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中静悄悄地。
苏小鱼端着他那柄长剑饶有兴致地看着樊捕头,孔玉洁则是怔怔地盯着洪昭阳的尸体发呆。夏青这厮自然是怀着激动的神情看着苏小鱼发威。
“这次我认栽,确实是我糊涂了。”过了好一会,樊捕头才说出这句话来。而这句话结束后,仿佛是耗尽了樊捕头全部的力气,让夏青突然感觉他似乎是老了好几岁。“不过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境地,我也无怨无悔。苏小鱼,你想动手随时可以出手。”
“那好。”苏小鱼道:“樊捕头,你在我们烟雨庄做了二十年的捕快,兢兢业业,保一方平安,其实我一直也很感激你。所以,刚才我给了洪昭阳一个一会,现在我也给你一个机会。现在你受伤严重,我也不愿意占你便宜,你只要接住我一招,我就让你离开。”
如果苏小鱼没有五招杀死洪昭阳的话,大家一定以为是苏小鱼自大,但现在,有了之前展露出来的实力,再加之樊捕头身受重伤。樊捕头能接下苏小鱼一招还真无法确定。
“慢!”陈秀环突然阻止道。她的眼神无神,自从洪昭阳死后,她就陷入了这种状态。
报仇雪恨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
是快~感吗?
绝对不是,苏小鱼杀死洪昭阳,陈秀环和孔玉洁的杀父之仇都已报。但是,他们就真的开心了么?
一个的仇人是与她生活的十多年的夫妻,另一个则是五年的义父之恩,纵然拥有杀父之仇,但一切结束以后,曾经的点点滴滴却又如潮水一般浮现而来。
这是一种怅然,一种迷惘,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仇恨一词,千古以来,谁又能说的清?
所以陈秀环突然阻止了苏小鱼:“苏公子,其实真正的凶手不是樊捕头,而是另有其人。”
苏小鱼平静地看着陈秀环,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陈秀环又继续道:“其实我更应该谢谢你,你帮我杀了洪昭阳,报了我这杀父之仇。”
“嗯?你父亲不是自尽的吗?”苏小鱼疑惑道。
陈秀环没有理会苏小鱼,兀自说着:“盐帮创始于前朝,可是真正繁荣却是在我父亲那一代。我父亲经营盐帮二十五载,将盐帮之名打出烟雨庄,甚至可以与那扬州漕帮一争长短。那时候的盐帮,生意遍布整个江南水乡,武力方面更是坐拥三名神乎境高手,拔萃境不下十位,是多么的繁荣啊。”
陈秀环的声音缥缈,在场的几人似乎都感受到盐帮当初的繁荣。
樊捕头更是闭着嘴不说话,因为只有他真正经历过盐帮当年如日中天的年代。
“所以,许多来自外面江湖的大家世族都前来做生意,这10万两白银的大宗生意也由此而来。但是洪昭阳却亲手毁了这一切,他监守自盗,将我们盐帮从天堂打落地狱,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繁荣。所以我恨他,不仅是我父亲因此而死,更是因为他毁掉了我父亲的梦,盐帮的强大,就是我父亲的梦想啊,他不仅害死我父亲,还毁掉了我父亲的梦。所以我做梦都想杀死他,才设下计谋,用10万两白银为饵引诱樊捕头出手”陈秀环道,但说着说着她突然却放声哭泣了起来。
“可是,我突然发现,我错了啊。我设下计谋,虽然成功害死洪昭阳,但却也彻底毁了盐帮,我才是亲手扼断父亲梦想的凶手啊,我才是盐帮真正的罪人。我不仅害了盐帮,我还害了惊鸿武馆,更是害了樊捕头,害了烟雨庄的所有人。我才是真正的罪人。所以,我只有以死谢罪。”
这句话刚说完,陈秀环已经在众人的惊呼中狠狠撞上了石壁。
“砰”
鲜血染红了石壁,陈秀环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缓缓滑落下去。
“义母!”孔玉洁惊呼扑了过去,她方才从洪昭阳的死亡中缓过神来,却突然又看到了义母的自杀,一时间悲痛交加,无法自拔。
“玉洁,你以后就……就是盐帮的……帮主了,希望……你……你能……”陈秀环的手抬起来,想抚摸孔玉洁的秀发,可手还未抬起来,又重重垂了下去。
“义母……”
夏青突然转过头,他已经不忍看下去了。
苏小鱼也怔怔地看着陈秀环的尸体,不知所措。
“我又何尝不是与你一样呢。”樊捕头看着陈秀环突然深深叹了口气,“我办案二十余年,没想到最后一次竟然是自己犯了案子。可悲,可叹,江湖事,恩怨难断啊……”
樊捕头突然脚在地面上一踢,地上的那柄长刀突然就到了他手上,他正色道:“苏小鱼,来吧,我来接你的一招。”
“樊捕头。”苏小鱼深深看了樊捕头一眼,他突然不想对樊捕头出手了。
“出手吧,终究是需要一个了断的。”樊捕头怒吼。
“不用了。”苏小鱼摆了摆手。
“出手啊。”樊捕头双目一瞪,左手持刀向苏小鱼砍去,他的右手之前被刺伤,拿不了刀。
苏小鱼无奈,提剑格挡。
“呀。”樊捕头突然大吼一声,刀光一旋,闪电般斩向苏小鱼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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