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蹲在床后的飞花,心有余悸的道:“楼下又来什么刺手人物?姑娘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见回来?”
贴墙而立的飘雪,忍不住纠正胸无点墨的某花:“是棘手人物,不是刺手人物,人美也要多读书。”
伏在花瓶后的逐月,在地上画了几笔,自言自语道:“原来那个字读‘棘’啊,我还一直以为读做‘辣’呢……”
守在窗口的流风,无奈的摇摇头。
楼下爆炸声、尖叫声,迭生起伏,不时地传进房间。
流风道:“听声音,貌似有很多人来争夺熊二这快废料呢!”
就听床上被褥里的熊东怖隐约发出一声冷哼。
飞花登时双眉一竖,喝斥道:“怎么啦!?光头强,你还不服气是吧!再哼哼姑娘老大耳刮子扇你!信不信?”
被里没有回音,飘雪眉头深锁:“为了李仪之那三千两银子,就把这个像火药桶似的大祸害留在客栈里苦等大军来解,爷这笔生意值么?”
流风想了想,道:“这不是简单的价格问题,而是价值的问题,如果能将这祸害成功转运到京里,‘卖国集团’想不浮出水面都难,为了国家和民族,我们一家小小客栈的存与灭,又算得了什么呢?”
飘雪泄气的道:“前次‘血河派’的手书,各方牺牲了那么多人,结果怎样?奸相还不是毫发无损?这次童贯大军在前方损兵折将、丧师辱国,震惊中外,华夏蒙羞,又怎样?蔡老贼还不是只落个罢相留爵的处分、转即就要东山再起全面复出,想要扳倒蔡京,又谈何容易呢?”
流风正要说话,房门就被陈子枫轻轻推开——
陈子枫的举止,相当文静,他的谈吐,更是相当的文雅,就像一个错过宿头的上京赶考举子来投农家,斯斯文文的道:“打扰了,我以为屋子里没有人,就没有敲门贸然进来,失礼失礼。”
流风冷僻的笑笑:“看清楚了,我们都是人。”
飞花娇嗔的笑笑,接口道:“可是看你却不是什么熟人。”
飘雪沉静的笑笑,加了一句:“也不想什么好人。”
逐月乖巧的笑笑,又跟了一言:“所以我们不欢迎你来,请回吧!”
“我是来探望朋友的,”陈子枫往房里随目游走过去,一手按剑柄,另一只手一引床上,神情贱兮兮的道:“这不?就是被蒙在被子里的熊姓朋友。”
“这位熊姓朋友身体不太好,需要休息,”逐月两只小手一张,道:“谢绝一切访客。”
“我只是受人之托,和他聊两句就走,”陈子枫并不死心,依旧和颜悦色的进一步道:“耽搁时间不会太久,也不会影响到这位熊姓朋友休息的。”
飘雪横身拦住,道:“我们这位客人病很重,如果你是他的朋友,就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除非……”
流风脚步一移,咱到了陈子枫的背后,冷冷接口道:“除非是你希望他早点一命呜呼。”
“怎么会呢?”陈子枫面上谈笑如常,脚下却慢慢向前移步:“我可是希望我的这位朋友长命百岁万寿无疆呢……”
飘雪打了个眼色。
飞花马上就到了床前,逐月则挪步到了屋子的中间,都占据了要害有利的方位。
飘雪则迎向陈子枫质问道:“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
陈子枫脸上已有不耐之色,他挺步往里就闯。
飘雪挺胸横在前面,寸步不让。
陈子枫出手便拔剑,拔剑就出招,每一剑都又歹又毒又恶又绝的杀招!
他完全不予敌手生机,尽管对手尚是一个总角女童。
不过幸好的是,飘雪也够稳、够狠、够剽悍。四姐妹里,唯独飘雪心智最成熟,最少年老成,也最用功上进。
她的一柄铁棋盘,虎虎生风,步步为营,不但一步不让,更加寸土必争。
本来就是四小婢中最能打也最善战的一个。
陈子枫本以为自己三招内可以把这个小丫头刺倒,可是,三招过去了,飘雪还不倒;他又攻了三十招,她还是没有倒。
非但不倒,飘雪还在反击!
陈子枫一咬牙,抖手射出两颗“夜明珠”,昏暗的斗室,立即满屋生辉。
“剑豪”果然出手豪气,连发射的暗器,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飘雪以为这对名贵的暗器打向的是自己,她急跳跃、猛闪躲,再待她发觉暗器不是射向自己的时候,却已经迟了!
小姑娘毕竟吃了年纪小、对敌经验不足的亏。
两颗“夜明珠”是射向床上的,直没入被褥里,裹在里面的熊东怖应声发出两下闷哼,再就没有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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