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皇一身金色龙袍,神情威严而肃穆,他的鼻梁比常人要高挺许多,这让他的五官显得极为立体,看上去有雕塑之感。他坐在龙椅上,目光炯炯地看着皇城大阵内的情形,视线直接穿透了阵法注视着一名身穿黑底金丝蟒袍的男子,羽皇的眼中满是赞叹,甚至还有一丝惺惺相惜的怅然。
“……当真是好狠好毒的手段啊,不惜自己的一身修为,自愿进入陷阱牢笼……现在,更是要牺牲这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就为了掩护那不足两万人的撤离队伍吗?值得吗?……张为先,直到现在朕才承认……朕不如你。不过你既然这样选择了,朕也成全了你吧。”
想道这里,羽皇眼中神光变得冷冽而果决,漫声道:“传令,负责追击的黑龙卫全部撤回,配合神羽军全力镇压大周军卒。命令,我大羽所属舰船使用五品戮仙法阵,无论如何,最迟一炷香内,朕要看到大周皇宫出现在朕的面前。此命令,通传盟军!……追杀老弱妇孺,就由天罗门自己去处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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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城区,原本神血卫拱卫司所在地,战斗前所未有的激烈,每一息都有人死在这里,而剩下的,被刺激地更加癫狂。
灵力、真气,各色光芒狂涌。
剑气、刀芒、箭矢在身边激射,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冲上来,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早已经不把自己当人了,只知道疯狂的攻击,杀死所有的敌人。
神血卫的战士们无一不是千里挑一兵中之王,执行命令是他们的本能,并且他们只听从自己直属长官的命令,即便是皇帝宰相直接对他们下令,也是毫无作用。
所以张为先下达撤退命令之后,他们依旧在不停地战斗,因为他们的直属长官张鸿儒,没有下达这个命令。
中央神血堂中,张鸿儒装扮和神情都大异于往常,他着甲持剑,端端正正地坐在帅椅上,神情冷静地看着面前用阵法形成的沙盘虚影,他对自己的副将张初阳淡淡的问道:“那些人都传送完了么?”
“原定计划达成,想必他们现在已经拔锚起航了。”
“外面呢?现在情形如何了?”
“统领……”张初阳迟疑了一下,接着咬牙道:“外面已经宛如人间炼狱了。”
“人间炼狱……”张鸿儒沉默了,片刻,他才喃喃道:“父亲,这当真是你下的这样的命令么?”
就他精神有些怔燃的当口,张初阳猛地拔刀前劈,真气光芒猛地闪亮,削向张鸿儒的脖颈,紧接着砰地一声闷响,长刀与张鸿儒头顶太史书简发出的清光就猛地撞击在一起。
那凝聚了张初阳全身真气的一刀,被那薄薄的一层清光硬生生挡了下来,激地庞大的真气四面飞射,顿时就将整个神血堂轰成了废墟。
见自己一刀无功,张初阳神色便有些焦急起来,他大喝一声,又要抽到再劈,可太史书简发出的清光已经将他的身体整个罩住了。他举刀蓄势的动作僵在了虚空中。
这时候张初阳才看见,原本驻地周围已经出现了缺口的防御阵法,已经恢复了正常,而那些原本正在疯狂攻击敌人的神血卫军士,其中有一部分人正在纷纷调转身形,用长刀捅入了昔日同僚体内。而那些被攻击目标,赫然是他这些年来策反的人。
“张初阳这么名字,还是我父亲给你起的吧……张伯知道了你的死讯,也不知道要如何的伤心了。”
张鸿儒地声音显得不疾不徐,依旧平平淡淡,看着张初阳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他心中不由地一阵痛惜:“我会告诉张伯,你是战死的……不要狡辩,暗中投靠我哥不算什么,可你不该收取大元王朝的好处。”
说着,也不给张初阳辩解的机会,那笼罩着他的清光猛地收缩,直接将他的身体挤压成一滩肉泥。
“众将士听令,叛徒已经伏诛,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将防御阵法开启到最大,然后……随我登船突围!”
说完,他转身便向停靠在不远处的“神血号”千帆楼船行去,身后的神血卫军士纷纷搀扶起受伤的战友,纵身跟上。
片刻之后,这千余人就全部进入了楼船之中,紧接着“神血号”就开始缓缓升空,同时防御阵法一一启动,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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