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问昭容话,你多什么嘴!”东方溯语气森冷,看慕千雪的目光不带丝毫感情,仿佛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这一次,就连小元子也感觉到不对劲了,打从他在漪兰殿当差开始,从未见东方溯用这种语气与自家主子说过话。
看到连慕千雪都受了斥责,赵平清心里慌的不得了,对于自己答应慕千雪过来的决定后悔不已,只是走到这一步,已经无法回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臣妾十月怀孕,历经动乱,九死一生方才生下孩子,岂有不疼他之理,但推己及人,臣妾实在不愿见到皇后因为一件莫须有的事情而受责罚,更不愿帝后有隙,所以斗胆请陛下皇后娘娘无罪!”
“你是说朕怪错了人?”这一刻,东方溯的声音在寂静空旷的承德殿听来,异常平静,仿佛无风时一动不动悬在枝头的树叶。
这样的平静落在赵平清耳中,却是越发的慌乱,赶紧磕了一个头,颤声道:“臣妾不敢。”
东方溯冷哼一声,拂袖来到慕千雪身边,落在她面上的目光森冷如出鞘的钢刀,令人寸寸生寒,“你又是何时变得与皇后如此要好,三番四次帮着她说话,现在还连昭容都拉了过来?”
听着他冷言冷语,慕千雪心中蓦地一痛,自来了北周之后,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东方溯,换来的竟是这样重重质疑。
她抬眸,坦然迎向他质疑的目光,“臣妾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陛下。”
“为了朕?”东方溯徐徐笑着,眉目间的森冷却更甚刚才,片刻,他倏地敛了笑意,寒声道:“你若真为了朕,之前就不该阻拦朕废后,那样镜妖也没机会得她这个阴女的滋养。”
“什么阴女?”东方溯怀疑承德殿有妖物作乱一事,她是知道的,但“阴女”一词从未听闻。
玄明道长上前道:“贵妃娘娘有所不知,陛下近日被镜妖缠身,原来在贫道施法之下,已经奄奄一息,很快就会灰飞烟灭,不能再兴风作浪;偏偏皇后闺名带水,又是九月生人,在道家之中称之为阴女;帝后是为结发夫妻,息息相通,故而皇后一直在冥冥中滋养着镜妖,令它功力大增;若放任下去,陛下危矣。”
慕千雪忍着心底的冷笑,盯了一派仙风道骨的玄明道长道:“那依道长之见,该怎么办?”
玄明道长抚着长须,缓缓吐出八个字来,“欲救陛下,唯有废后。”
“放肆!”慕千雪厉声喝斥,瞪了他道:“你是什么身份,皇后是什么身份,凭你也敢在陛下面前妄议废后,简直是不知死活;你可知只凭刚才那一句,本宫已经可以治你一个僭越之罪,流放边疆,永远不得踏入金陵城一步!”
玄明道长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一时又羞又怒,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下一刻,他朝东方溯跪下,老泪纵横地道:“贫道只是想替驱除镜妖,还陛下一个安康太平,不曾想竟招来贵妃这样的误解,请陛下允许贫道即刻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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