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雪不理会,仰首望着东方溯那双冷到骨子里的眼眸,“陛下相信臣妾吗?”
东方溯木然盯着她,片刻,忽地笑了起来,只是眼底并无一丝笑意,“你勾结内监外臣,盗取兵符,为祸大周,还要朕相信你?简直是笑话!”
虽知东方溯是受邪术控制才会说这样伤人的话,可这心还是狠狠揪了一下,痛得她几乎要落泪。
慕千雪知道眼下不是难过的时候,强行压下堵在喉咙里的哽咽,凝声道:“陛下很快就会明白,臣妾做得一切都是为了您。”
不等东方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已是来到犹豫不决的玄明身前,“立刻替陛下解术,否则本宫引动蛊虫,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话令玄明手指哆嗦的越发利害,连那张符纸也夹不住,轻飘飘地落在脚边,他还在犹豫是否要捡的时候,一只手已是将之捡了起来。
卫氏拂去符纸上细微的灰尘,漫不经心地道:“佛道虽非一家,却有许多相通之处,譬如一些清规戒律;哀家听说,道士不得蓄妻,不得茹荤,是吗?”
“是。”玄明不知她这么问得用意,只得惴惴不安地应了一声。
卫氏微笑道:“那哀家就不明白,你身为长春观观主,怎么会有妻儿?”
玄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比外面正在缓缓飘落的雪花还要白上几分,“你……你说什么?”
卫氏拨弄着袖口的风毛,悠悠道:“你俗家姓林,外出游历之时,除了学习术法之外,还结识了一名异族女子,与她育有一子一女,安置在离长春观百余里的城中,每隔两月,你都会过去小聚几日,享天伦之乐。”
玄明这会儿的脸色,比见鬼还要难看,手指着卫氏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是他最大的秘密,连几个亲传弟子都不知道。
许久,玄明终于寻回了声音,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卫氏眼角斜斜一飞,递过那张透着诡异的黑符,目光锐利如剑,“好了,施法吧。”
玄明死死抿着发青的唇,他明白,一旦自己拒绝施法,不止自己要死,百里外的妻子儿女也难逃一死。
他……根本没有选择!
见玄明伸手欲接过黑符,慕千雪神色蓦地一冷,厉喝道:“你敢!”
玄明僵硬地抬起头,做出一抹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艰难地道:“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玄明狠命一咬牙,接过黑符迎风一晃,双唇蠕动,飞快念着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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