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可陛下正值春秋鼎盛,又有千秋功业要建,是断然不能有事的。”说着说着,张进忍不住落下泪来。
东方溯虚虚踢了他一脚,好笑地道:“说就说,哭什么,赶紧把你那几滴马尿给擦了。”
张进一边拭了眼泪一边道:“奴才就是替陛下难过,明明您对梁氏一再开恩,她却恩将仇报,几次三番陷害陛下,现在还……要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奴才一定去阴曹地府撕烂了她。”
“你啊。”东方溯指一指张进,叹息道:“一饮一啄皆有定说,说到底,还是朕自己留下的祸患,怨不得别人。朕现在只担心千雪……”他遥遥望着窗外虽霞光外道却难掩暮色的天空,犹如——他的生命。
张进连忙伏身道:“陛下是仁德之君,苍天垂顾,您一定会没事的,说不定明儿个纪太医他们就把解药带回来了。”
对于他的宽慰,东方溯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九月,在叶落之中缓缓过去。
十月初一,摩洛决定正式出兵讨伐苏克,而北域也在边境增派兵马,并且频频与苏克往来,显然是准备给后者撑腰。
至于西楚和齐国,异常安静,犹如两个冰湖,连一丝涟漪也没有,只是不知在那曾薄薄的冰面下,他们正在怎样得张牙舞爪,蓄势待发。
那场大战,摩洛败了,他中了苏克的奸计,损兵折将,大败而逃,不过他也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那就是月见并没有被毁尽。
在传说中,月见草是会结果的,虽百多年来,从未有人见过月见草的果实,但这个传说一直留传在域外,传说中,若能服食此果,凡人可得长生。
从人知道死亡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孜孜不倦地追求长生,千百年来,从未停止过,那怕长生是那样的虚无飘渺,不可触摸。
苏克——亦是如此。
在天山之巅,长着一株生长多年的月见草,汲取日月精华,高过寻常月见草数倍,也是最有可能结果的。
苏克毁尽月见草,唯独舍不得这一株,悄悄留了下来,派重兵把守,等待着结出果实,等待着他所渴求的长生。
神机营一接到消息,便立刻派去夺取月见草,医十也赶去了,但最终被拦在天山之下,苏克为了保护这株唯一的月见草,借天时地利将整个天山围成铜墙铁壁,再加上那边气候恶劣,纵是神机营,亦无法寸进。
这日,慕千雪去承德殿看望东方溯,恰好看到医十出来,后者眉头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医十也看到了她,拱手道:“见过贵妃娘娘。”
“免礼。”慕千雪温言道:“医先生何时回来的?”
“回娘娘的话,卑职今日刚到。”
“医先生一走就是一个余月,不知都去了哪里?”
医十眼皮微微一动,垂目道:“娘娘知道,卑职擅于药理,趁着这阵子没事,就去四处游历,也算是增长见识。”说着,他再次拱手,“娘娘若没别的吩咐,卑职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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