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怀叹了口气,急步跟上去,一直等上了马车,方才小声道:“母后息怒,大哥早晚会明白您的苦心。”
“就怕他一辈子都不明白。”沈惜君抚一抚疼痛欲裂的额头,眸中透出几分回忆的痕迹,“你知道本宫刚才看着那个秋水,想到了谁吗?”
予怀想一想,试探道:“可是冬梅?”
他口中的冬梅原是长信殿的宫女,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也正因为这几分姿色,使得她不安于本份,整日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每一次东方溯来长信殿,她都会悉心打扮,涂脂抹粉,盼能得到东方溯的青睐,从此选在君王侧。可惜,无论她如何用心打扮,别说青睐,连正眼也没几个,令她甚是失望。
一段时间后,她又想出别的办法,到处打听东方溯会去的地方,然后故意路过,装成偶遇的样子,几次下来,还真是让东方溯注意到了她,不过……并不是什么好事。
东方溯看出冬梅的心思,着令内务府将她调离长信殿,改去浣衣局,从此整日都有洗不完的衣裳,别说打扮了,别休息的功夫也没有。
夏天还好,一到冬天,双手因为整日浸在冷水中,长满了冻疮,可就算这样,还是要继续洗,否则就不能吃饭睡觉。
冬梅悔不当初,可惜已经晚了,只能整日以泪洗面。
“冬梅怎么能与她相提并论,一直到现在,本宫都没看透她的心思。”沈惜君淡淡说着,当初冬梅那点心思,她一眼就看穿了,只是没有揭破,由着冬梅在那里上窜下跳。
“那是谁?”予怀从马车暗格中取出一罐薄荷油,用指尖沾了一点,细心涂抹在沈惜君两边太阳穴上,薄荷清凉的气息,令后者精神一振,头也不再那么痛了。
沈惜君眼眸微眯,缓缓吐出三个字,“赵平清!”
予怀正要将薄荷油放回去,听到这话,双手一颤,罐子骨碌碌滚到了地上,他没有去捡,只是愣愣看着沈惜君,待回过神来后,迫不及待地道:“母后是说大哥的生母?”
“不错。”沈惜君挑起车帘,望着渐渐远去的齐王府,冷声道:“那个秋水,让本宫想起了这个已经消失多年的人。”
予怀神情复杂地坐在那里,他还小的时候,赵平清就死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忘记,但因为她是予恒的生母,所以零零碎碎听过一些,知道那是一个心计极深的女子。
在他印象里,秋水是一个温婉细心又有些害羞的女子,她……会有那么深的心思吗?
思忖半晌,他小声道:“母后会不会想多了?”
沈惜君搁下帘子,看着他道:“你也觉得是母后无理取闹?”
予怀急忙道:“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秋水和赵氏……儿臣实在难以联系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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