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煌哲的查，是最原始的那种查，跟踪与反跟踪。
自从受到那群神仙的启发后，他有意增多了出门的次数。
几乎每次，他都能在身后发现一两个可疑的身影，连续几次后，他差不多已经记住那几个人的面孔了。
又到周末了，左煌哲在梅子湖畔对面的一幢十五层楼前，找了一份临时工作，一天100元的发传单的活。
这座楼的三层到五层，集中了本市四五家比较出名的补习机构，他们在开学前的最后一周，雇佣了十几个学生，在大楼下面和湖畔周围发放招生传单。
左煌哲负责给“彩虹”培训机构发放传单。
“阿姨，您抽空看看，彩虹教育是本市最好的补习机构，从初中到高中所有的课程，大课免费试听两节课，一对一全是省市级示范性学校一线教师任课。”左煌哲喊出的广告词像广播搞一样顺溜，这样的话他已经喊了不下几百次了。
嘴甜、腿快、手勤，左煌哲不仅发传单，看见有需要搬车子的、提东西的、抱小孩的，都会主动跑过去帮帮忙，然后给对方一个灿烂的笑脸，顺带着把怀里的广告递给对方一张。
所以左煌哲发出去的广告是被扔到地上最少的一个。
离他五十米外，马路边的一辆黑色越野车边，倚着两个年轻人，他们似乎已经观察了一阵子。
两人对视了一下后，其中一个怎么看都是面瘫一样的男子抖了抖肩膀，双手十指交叉，转动了一下手腕，朝着地上“呸”的吐了一口痰，大步流星走上了人行道，直接冲着左煌哲走过去。
“骗子，我终于找到了你，你忽悠着我给孩子教了一千多块钱的学费，什么东西都没学会，你把钱退给我。”面瘫男揪住了左煌哲衣领子。
左煌哲知道，这是一直跟踪他的其中一个人。
鱼儿上钩了。
“这位大哥，彩虹教育的教学质量大家都知道，我怎么可能骗你呢？”左煌哲脸色怯怯的向后躲着。
他越这样面瘫男越气势，挥舞着一只胳膊冲着周围的人说：“我孩子自从送到彩虹之后，成绩越来越差，连高中都没考上，白白花了那么多钱，各位家长给我评评理。”
“他说的是真的么？我刚交过钱啊，不会被骗了吧？”一个电动摩托后座上带着男孩的男人质疑的看向左煌哲。
“反正我孩子上了几节课，说不怎么样，你们说我该不该退钱呢？”靠着越野车的另外一个男子跟上来帮腔了。
两人一唱一和，当场掀起了异样的氛围。
另外几家发传单的培训机构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在一边搅和着，气氛越来越紧张。
左煌哲陪着笑脸，耐心解释着：“这位大哥，彩虹教育从初中到高中多少年了，已经打出的品牌全市公认的。我们也承诺无效退款，你既然真心觉得这里不好，麻烦拿着身份证，签个字就行了，我现在带着你去退款好不好。”
面瘫男子高声嚷嚷着：“瞎瓜菜的培训机构，也好意思叫彩虹，我看叫黑心最合适。那位大哥，你不是刚交的钱么，咱们一起去退。还有啊，这家机构找你这种骗子，就是砸自己的招牌！”
面瘫男子吐口吐沫星子，面向周围人群散布流言，引得周围的人对着彩虹的招牌指指点点。
“这位大哥，你说的太过分了吧，他今年考上了东大，就是在这所机构参加补习的，而且他带的一个孩子刚刚考上了二外，怎么能说他是骗子呢？”陈子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他的脚已经走路了。
“真的假的？”周围的人又被陈子友的话惊住了。
东大和二外是本市的招牌学校，人人向外和羡慕的地方。
“看看看看，托来了，彩虹还真是准备的周到。”有人继续煽动着。
围观的人们将信将疑，支持的、反对的各执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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