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时,半张床都染红了,闻清羽才彻底没了声息。白发红颜,触目惊心。
她瞪圆的眸子里空白一片,没有映下半分眼前男人的影子。
“皇上,请节哀,姐姐去了也是解脱。”温如雪不知什么时候赶来了,言辞哀恸,眸中却闪过快意。
“解脱?朕允许了么?”
扔下这句情绪难辨的话,燕知惜拂袖大步朝殿外走去。
在门口时,他忽而驻足,昏昏晨时,门檐下挂着两盏泛黄的红灯笼。
燕知惜忽然想起,两年前她嫁给他的新婚夜,闻清羽就在这间屋里,他掀起他红盖头时,她笑得娇憨,“燕知惜,你可还记得我?”
他是怎么回答的?
“当然记得,你是雪儿好友,也是迫害过朕的人的女儿。娶你只是权宜之计,朕可以给你一个名衔,其他的想都不想。”
那时,他便看懂她眼里绵绵情愫,嘲笑她的自不量力。还因直呼他的名讳,罚她在雪地里跪了一夜。
出殡那日,燕知惜茫茫然站在城墙上,看着送葬仪队慢慢消失金红色霞光里。心忽然像是空了一块,瑟瑟秋风穿胸而过,徒留下无尽寂寥。
他却不知为何。
闻清羽死后一个月,燕知惜下令将沉羽宫重新翻修。
桃红在院中的一颗桂子树下,发现了一个属于闻清羽的木匣子,呈给了燕知惜。
匣子不知埋了多久,漆彩斑驳。打开,内里的东西还保存的完好,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儿。
几片枯叶,一本诗词书籍,一双孩童穿的小鞋,还有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笺。
燕知惜打开一张,短短几行字,他却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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