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出胤禛的不对劲了,却是不敢问,只如实回道:“算上今年,已有十九年。”
“十九年。”胤禛抚着她犹如凝脂一般的脸颊,感叹道:“人生纵是百岁也不过五个十九年。朕还清晰记得第一次看到熹妃的样子,与现在几无差别,依旧貌美无双。”
“皇上说笑了。”凌若脸庞微微一红道:“臣妾如今已是三十余岁,哪还能与十几岁时相提并论。不过这十九年来能陪在皇上身边,相知相伴,臣妾很快活。”
“是吗?”胤禛淡淡地问了一句,神色并未见什么欢喜,放下手道:“相知相伴,也就是说熹妃并没有什么事瞒着朕了?”
凌若眼皮一跳,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却猜不出他话间的意思,只能赔笑道:“臣妾怎会有事瞒着皇……”
“还在骗朕!”一声怒喝骤然从胤禛嘴里发出,将凌若吓了一跳,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胤禛则“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眸中有难掩的怒意与失望,自坤宁宫回来后,他想了许久,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向凌若问个明白。不问,他心里始终放不下这个结;问了,又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为着这事,一下午心不在焉,连折子也无心阅看。
适才看到凌若进来,这种欲望更是强烈,犹豫半晌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他希望凌若可以如实回答,可是他失望了,十九年相伴,历经无数风雨,却依然不能令她对自己说实话,怎能令他不失望。
守在殿外的李德全听得里面似乎不太对劲,推门想要进来,哪知他刚推了小半扇殿门,就听得里面传来胤禛的喝声:“都给朕待在外头,哪个也不许进来!”
这一声怒喝,吓得他赶紧将手里的动作改推为拉,在“吱呀”声中将殿门紧紧闭了起来,任里面天翻地覆也不敢进去。
“你与徐太医的事,究竟准备瞒朕到什么时候?”在问这句话的时候,胤禛近乎咬牙切齿,只要想到凌若曾与那姓徐的有过一段情,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怒意。
听到胤禛这句话,凌若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胤禛竟然会知道这件事,这……这……怎么可能,自李氏之事后,她就极为小心,将原本住在凌家附近的人都给设法迁走,如今除了自家人之外,再无人晓得此事,胤禛又从何得知?而且事先毫无征兆。
在这样的纷乱中,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雪亮,姐姐曾说在宫中看到疑似伊兰的背影,当时她们皆以为是看岔了眼,但如果不是呢?那么就可以解释胤禛为何会知悉此事。只是,胤禛无缘无故怎会召伊兰入宫问及此事?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吗?”见凌若慌乱不言,胤禛只道她是羞愧过甚,无言以对,心下不觉更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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