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的话,奴才的父亲以前上过几年私塾,只是一直以来都没考上什么功名,而家中又越来越贫穷,养不活一大家子人,无奈之下,便将奴才送入宫,一转眼已是二十多年了。”
凌若揭开盏盖,用护甲挑起浮在上面的沫子,凉声道:“你能在内务府当一个管事,可要远远好过一般的太监了。”
钟尚摸不准凌若此来的目的,赔笑道:“娘娘说的是,奴才能有今日,皆是得了几位主子的抬爱,奴才……”
凌若抬手打断他的话道:“行了,本宫没什么兴趣听你那些个废话,本宫此来,是有件事要问你。”
钟尚连忙道:“娘娘请问,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凌若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从数月前开始,六阿哥就一直在临睡前为谨妃沏茶,用的是庐山云雾茶不说,居然还是从钟管事这里得来了。本宫知道庐山云雾茶今年上贡的并不多,且早就分完了,为何钟管事会有,又是从何处得来?”
钟尚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微微发白,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下来,“原本娘娘是问这件事,不错,奴才曾经偶然遇见过六阿哥,他说谨妃娘娘待他很好,想孝敬些许,但又不知该怎么做才好,奴才见六阿哥如此有孝心,便将一直珍藏着的庐山云雾茶给了六阿哥,让他泡茶给谨妃娘娘喝,虽说并不是什么大孝之举,但也算是一片孝心。”
戴佳氏插话道:“你不过是区区一个管事,怎会有庐山云雾茶这样的贡品?是否在胡说?”
钟尚闻言赶紧替自己叫起屈来,“成妃娘娘明鉴,奴才怎敢在二位娘娘面前胡说,奴才说的每一个字皆是真的,奴才在宫中当差二十多年,虽说身份低微,但也曾得过不少主子的赏赐,茶叶也有一些,不过奴才舍不得喝,一直都收着,除了庐山云雾茶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茶叶。”
凌若一直盯着他的双眼,发现他目光有所闪烁,分明就是不尽不实,冷声道:“那你倒是说说,这庐山云雾茶是哪位主子所赐,居然如此大方,一下子就赏了那么多。”
这茶自然是那拉氏给的,但这话钟尚是绝对不敢说的,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儿道:“奴才想起来了,先帝在世时,有一年庐山云雾茶丰收,进贡了许多,宫里头各位娘娘皆得不少。有一回奴才为静嫔娘娘办些事,娘娘见奴才办得还算卖力,便赏了那茶给奴才,这一收就收到了现在,算算时间差不多有十年了。”
钟尚口中的静嫔就是当初暗中陷害凌若,使得她被贬去雍王府为格格的石秋瓷,早在胤禛刚登基的时候,她便死了,所以钟尚这番话,根本就是死无对证。
凌若冷笑一声道:“珍藏十年都舍不得喝,却全部都送给了六阿哥,你可真是够大方的?”
钟尚赔笑道:“奴才也是想帮帮六阿哥,另外,再说句不怕贵妃娘娘见怪的话,能够讨好六阿哥,也是奴才的福气,您说是不是?”
“娘娘。”戴佳氏在旁边轻声提醒道:“臣妾觉得钟尚说的不太像是实话,而且静太妃早已不在,根本盘问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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