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床榻上突然会来一声细微的呻吟,瑕月连忙搁下糕点,紧张地道:“知春,是不是你醒了,你没事了?”周全取过桌上的油灯拿到近前,让瑕月可以看得更清楚。
知春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道:“主子,奴婢怎么还睡着?”
“你病了,当然应该睡着。”这般说着,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知春想要抬手去拭,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无力,根本抬不起手,只能道:“主子,好端端地您怎么哭起来了?”
瑕月连忙抹去眼泪道:“我没事,我只是怕你一觉醒来后,不认识得我了。”
知春无力地笑道:“奴婢只是多睡了一会儿罢了,怎么会不认识主子。”
周全在一旁道:“可别以为你主子是在与你开玩笑,差一点,你就真的不认识人了,变成与陈氏一样的疯子傻子。”
瑕月抚着知春还在发烫的额头,道:“你烧了一天一夜了,宋太医说,若是今晚不能退烧,你就会被活活烧傻了,我,齐宽,还有周公公,都一直替你担心呢,幸好你平安渡过此劫,否则我……”说到此处,瑕月声音一滞,不过这次她忍不住了眼泪,挤出一抹笑容道:“总之,没事就好。”
知春吃力地点头,随即想起瑕月刚才的话,不解地道:“宋太医,他来过这里吗?他怎么能够进冷宫的?”等了一会儿,不见瑕月回答,知春直觉不对,哑声道:“主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告诉奴婢。”
周全在一旁代答道:“你主子为了救你性命,逼着咱家想办法请宋太医救你,结果宋太医是来了,可这事也被皇上身边的喜总管知道了,他来过这里,也看到了宋太医留下的东西,肯定会一五一十禀告皇上,唉,也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咱们。”
知春不敢置信地盯着瑕月,“主子,您疯了是不是,您怎么可以为了奴婢一人去犯险,就算没有太医,奴婢也可以撑过来,现在……现在该怎么办?皇上对您误会那么深,如今您再犯错,皇上一定不会放过您的。”
瑕月安慰道:“不用替我担心,不会有事的。”
知春担心地道:“怎么可能没事,奴婢只是贱命一条,就算真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您……您怎么就那么糊涂。”
瑕月摇头道:“若是由着你烧成傻子,那我才是真正的糊涂。”见知春还要说话,她道:“行了,已经发生的事再说也无用,你好好睡吧,本宫出去一下。”
当瑕月与周全来到院子时,天色泛起一丝鱼肚白,很快,新的朝阳就会升起,不知到时候,冷宫会迎来怎样的变故。
瑕月睇视着那一丝鱼肚白,轻声道:“周全,可有后悔帮我?”
周全看着她的侧脸道:“后悔,但就如娘子所说的,已经发生的事情再说无用;咱家也想明白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瑕月转过头看他一眼,轻笑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周全没读过什么书,听不懂这两句话的意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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