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轻咬着唇道:“惠妃与您一直未有往来,如今突然说这么一番话,确实令人可疑,但……”后面的话,她迟迟未曾说下去。
叶赫那拉氏睨了她一眼,幽幽道:“但不可否认,她的话确有几分道理,在魏静萱心中,是不会有黑白对错的,唯有利益二字,与她在一起,随时都会有被算计的危险。”
春桃想了一会儿道:“主子手里握有她投靠鼠疫的证据,量她不敢对主子不敬。”
叶赫那拉氏叹了口气道:“本宫以前也这样的认为,直至……今日惠妃提及黄馥容的下场,本宫……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一些。”她口中的黄馥容就是被追谥为仪敏贵妃的黄氏。
春桃疑惑地道:“主子何出此言?”
“皇后步步为营,甚至与黄馥容假意翻脸,令后者接近魏静萱,套取她的罪证,结果呢?黄馥容死了,那几个太监死了,却没有一个人将魏静萱咬出来,她至今仍是安然无恙,若非要说什么,就是皇上对她淡了下来,连着多日都未曾去看过她。”
“令嫔确实能耐,不过这次她能逃过一劫,也有几分运气在,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万一她的运气未用尽呢?”叶赫那拉氏一句话堵得春桃哑口无言,盯着有些黯淡的烛火小声道:“主子之意可是打算除去令嫔?”
叶赫那拉氏起身,走到铜鎏金的仙鹤烛台前,取过竹篓中的银剪子将发黑的烛芯剪去,望着重新亮起来的烛光,幽幽道:“虽然没了她,往后对付皇后会难上许多,但总好过落得与黄馥容一样的下场,这枚棋子……该是除去的时候了。”
小德子插话道:“主子,令婉不是易与之辈,想要除去她……怕是不易。”
叶赫那拉氏思索片刻,道:“再过十来日就是永玧生辰这日,之前两年都只是随意用顿膳,今年他三岁生辰,本宫会向皇上进言,好生操办生辰席宴,请宫中众嫔妃与阿哥皆来赴宴。”
春桃跟了叶赫那拉氏最久,听她这么说,隐约明白了几分,试探道:“主子是想在那个时候动手?”见叶赫那拉氏默认,她面有难色地道:“说起来,那个时候令嫔倒是出了月子,但她一向心思缜密,且不说是否会中计,只说这个时机……怕是不太好,一个不好就会牵连到主子身上。”
“这个本宫自有分寸。”说完这句,叶赫那拉氏不再多言,命春桃替她更衣歇息。
往后几日,后宫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在这样的平静中,魏静萱却是越来越不安,因为弘历竟然一趟都不曾来过倚梅轩,哪怕她几次命人去请,甚至说她身子抱恙,弘历也不肯过来,至多命太医来为她请脉。
日复一日不见尽头的等待,令魏静萱从不安变得惶恐,她不止一次的想要亲自去养心殿,皆被庄正劝了下来,魏静萱小产之时,多生子已经成形,而孩子一旦成形,小产之时对身子的危害会比未成形之时大许多,若不好生调养,将来必然落下病根,甚至以后都难以怀孕。
魏静萱听到这句话,不得不捺下性子等着坐满小月子,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日,她立刻沐浴更衣,在一番精心打扮后,她扶着香菊的手来到养心殿。
小五远远看到她下了肩舆,迎上来打千,“奴才给令嫔娘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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