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永玤应了一声,抹了泪水道:“儿臣不哭。”说着,他四下张望着,胡氏止了泪,哽咽道:“你在看什么?”
“儿臣在找猪八戒,儿臣记得小狄子做了好多,还有唐僧和孙悟空,怎么都不见了?”
“你刚才不要,就都拿下去了,额娘让小狄子这就重新去做。”听得胡氏的话,永玤干涩的小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嗯,儿臣要很大很大的孙悟空,还有,再做一样的给永璇。”他们俩兄弟一胎同生,感情极是要好,从小到大,未曾有过任何争吵。
“好,只要你喜欢,额娘什么都给你。”胡氏努力忍着泪意对秋菊道:“快去吧,让小狄子赶紧做好了送来。”
见永玤紧紧皱着眉头,胡氏心疼之余忘了太医说过的话,伸手去抚他的脸颊,然手指刚一碰触,后者就尖声叫道:“疼!疼!”
胡氏闻言意识到自己的大意,赶紧收回手,然永玤的痛苦并没有就此停止,在床上不停地翻滚,甚至抓自己的脸颊,抓得满脸都是血痕,将胡氏给吓坏了,不知如何是好。
弘历还算镇定,赶紧传容远进来,后者见状,当即命李四与秋菊按住永玤,他取出银针迅速在永玤身上扎着,过了一会儿,永珹痛呼声小了下去,神情稍有松驰,在李四他们试探着松开手后,也没有再抓自己的脸。
见容远收了银针,弘历连忙问道:“刚才贵妃只是稍稍碰了一下永玤,为何他会这样痛苦。”
容远低头道:“九阿哥体表下积聚了许多汗液却无法散发,在这种情况下,任何接触都会令他痛苦不堪,所以,还请皇上与娘娘尽量不要碰触九阿哥。”
“难道就一直不能……”胡氏话未说完,耳边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犹如拉风箱一般,正是永玤,那张小小的脸庞涨得通红,脖子上梗起根根青色的筋络,触目惊心。
“糟糕!”容远惊呼一声,急忙取出刚刚收起的银针,再次为永玤施针,但这一次,效果却不像刚才那么好,仅仅只是缓解了一下,呼吸依旧急促,永玤甚至无法开口说话。
胡氏焦急地道:“永玤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
容远重重叹了口气,垂目道:“皇上与娘娘尽量多陪陪九阿哥吧,他怕是……熬不过日落了。”
“不会的!”胡氏声音尖锐地似要划破众人的耳膜,尽管已经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但她仍然无法相信,更加无法接受。
弘历悲声道:“寒热病朕也曾听过,虽说有致死之例,但从未说有如此快的速度,徐太医,你……你是不是诊错了?”
容远无奈地道:“启禀皇上,寻常寒热病,自不会如此迅速,但九阿哥数症齐发,若非有人参吊着元气,怕是连晌午都熬不到。”
弘历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至于胡氏,已是不堪地伏倒在地,哀哀地痛哭着,“到底本宫做错了什么,上天要如此对待本宫,永玤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为何要受这样的痛苦,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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