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九摇头道:“主子是开了这个口,但姑姑说她没脸侍候主子,说什么也不肯回来。”
齐宽叹然道:“这个人,还在为仪敏贵妃的事自责,也不知要等什么时候才能放下。”
“公公要是没什么事,我进去给主子覆命了,这天真是要晒死人了。”
“去吧。”待郑九进去后,齐宽看了一眼烈日,摇头道:“也不知要热到什么时候,都已经一个余月没下雨了,听闻有些地方连着几个月没下雨,连吃水都成问题。”
郑九来到内殿的时候,瑕月刚刚起身,如今她腹中的龙胎已有七个余月,身子日渐笨重,再加上她的胎气一直不甚稳固,腰肢常常酸疼,往往躺下后若无人搀扶,便难以起身,双腿也肿得厉害,总觉得没什么力气。
宋子华虽然医术精妙,但瑕月之前动过胎气,能够保住龙胎已属不易,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让瑕月自己万事小心,一有什么不对,就立刻传他过来诊治,希望可以尽快熬过剩余的两个月,顺利诞下龙胎。
瑕月醒了神后,望了一眼郑九的身后,訝然道:“怎么只有你一人,知春没和你一起来吗?”
郑九将刚才与齐宽说过的话重述了一遍,随后道:“姑姑说她现在在钟粹宫很好,让主子不用担心。”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唯有透过树影照进来的光影在地上动着,有叹息在殿中幽幽响起,“看来她还在生本宫的气。”
郑九偷偷觑了她一眼,小声道:“主子,奴才倒觉得姑姑更像是在生自己的气,她不止一次的说自己害死了仪敏贵妃,此生都难以赎清这份罪孽。”见瑕月不语,他又道:“主子别急,等以后,奴才再去劝劝姑姑,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能劝进去的。”
瑕月点一点头,示意郑九退下后,扶着锦屏的手起身走到镜前,水银镜中的她看起来浮肿憔悴,不知是否年纪渐长的缘故,这一胎比怀长乐时要辛苦许多,一边取了胭脂遮盖脸上的憔悴一边道:“最近景仁宫那边有何动静?”
锦屏取了一枝双钗明珠步摇仔细插在瑕月髻上后,道:“自从魏答应上次险些中毒身亡后,景仁宫就一直平静得很,舒妃平日里除了来娘娘这里请安之外,就是去慈宁宫,或者去阿哥所看望二位阿哥。”
凌若并不喜欢叶赫那拉氏,但后者对此并不介意,仍是隔三岔五带着十阿哥去请安,希望可以借着这个皇孙讨得凌若欢心。
瑕月纤指一顿,抬眼望着映了镜中的锦屏道:“你说舒妃去看望永珹他们?”
“是,应该有个几次了,奴婢觉得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没告诉主子。”说着,她怯怯地道:“奴婢是不是错了?”
见她紧张的样子,瑕月摆手道:“倒也没什么,本宫只是有些意外,舒妃怎么会去看永珹他们,之前他们可是少有往来。”
“或许……”锦屏轻咬着唇道:“她是见魏答应被禁足,所以想拉拢二位阿哥,自从九阿哥那件事后,皇上虽说没责罚她,但对她的恩宠到底淡了下来,极少有在景仁宫过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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