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刚一揭开,有清纯的香气弥漫于室中,细细的茶叶县空竖立,随后徐徐往下沉,犹如群笋出圭,又如银刀直立,端是有趣得紧。
高斌端茶抿了一口,道:“金镶玉色尘心去,川迵洞庭好月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这么好的君山银针了。”
方简呵呵一笑道:“我这里还有不少,待会儿取一些给高兄带回去。”
“君子不夺人所好,今日喝上一盏,已是有幸。”高斌话音刚落,方简便道:“你我之间如此客气做什么,以前你可是没少帮我,区区一些茶叶又算得了什么。”
高斌垂目道:“原本以前的事,方太医还记得。”
“当然记得。”方简瞥了他一眼,道:“高兄你今日是怎么一回事,怎得总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是否有什么心事?”
高斌搁了茶,冷声道:“我总以为,你我相识多年,就算没有过命的交情,也相差仿佛了,直至今日,方才知晓这样的想法,是我一厢情愿。”
“怎会,你我虽姓氏不同,也无血缘关系,但我一直视你为兄长,你待我的恩情,更是从未忘记。”
面对方简的言语,高斌眸中浮起痛苦之色,“你还记得慧贤皇贵妃是怎么死的吗?”
方简捧着茶的双手微微一颤,低声道:“我当然记得,是得了怪病薨逝的,都怪我无能,救不了慧贤皇贵妃,令高兄早早承受丧女之痛。”
“怪病……”高斌怆然一笑道:“我也一直如此认为,直至如今,方才知道,原来自己所知的根本就是假象。”
方简心中微跳,不动声色地道:“高兄为什么这么说?”
高斌眸光阴冷地盯着方简道:“你与我说实话,皇贵妃……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是怪……”他话未说完,高斌已是狠狠一拳垂在桌上,震得茶盏跳了起来,洒了茶水在桌上,面目狰狞地道:“我要听实话!”
方简从未见过高斌如此骇人的样子,他一直问皇贵妃的死因,难道……知道了皇贵妃薨逝的真相?这个念头刚一浮上来,便被他否认了,不可能,这些年来,他从未与人提及此事,高斌没理由知晓。
想到此处,他勉强定了神道:“我说的就是实话,皇贵妃她确实是得病身亡,当时未能救她,我心里也很难受。”
“你若真的难受,就不会那样做。”高斌冷凛如数九寒风的话语令方简越发不安,“高兄,你在说什么,我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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