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永璋脸上的神色渐渐冷寂下来,低声道:“皇阿玛,不要怪儿臣,是您逼儿臣这么做!”
随着最后一字出口,他举起手中坚石狠狠砸在护卫头上,一下又一下,直至护卫脑袋被砸得变形,满地都是鲜血方才喘着粗气停下,抬眼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知道不远处有一间废弃的居屋,趁着这会儿无人,赶紧将他抬到那里的院子里埋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我也不要向任何人提及。”
永璋面目肃冷地点头,与高斌一起抬着护卫的尸体来到民居,随后从那里取了一些废弃的破布折回原处,擦拭地上的鲜血,并将石头带到民居之中,在与高斌合力挖出一个一人长的坑后,将尸体与石头一并扔进坑中,将之掩埋起来。
护卫拼死逃回杭州府,却依旧难逃死劫,最为悲哀的是,他到死都不知道杀他的到底是谁。
做完这一切后,高斌朝永璋深施一礼,道:“三阿哥放心,待皇上驾崩消息传来之后,臣一定联络所有要好官员,一起保奏三阿哥登上帝位!”
对于已经知道权力为何物的永璋,这句话无疑令他怦然心动,扶起高斌道:“那一切都拜托高大人了!”他顿一顿,犹豫道:“孤山那边……可要派人去看看?”
高斌思索片刻,摇头道:“还是不要去,以免露了什么破绽,从护卫的言语来看,皇上几乎是必死之局,咱们只要做等消息即可。”
永璋点点头,与他一前一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了民居,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有朝一日,弘历若知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了帝位,为了犯下诸多错事的苏氏,而要置自己于死地,不知会是怎样的寒心。
高斌猜的没错,弘历如今所面临的,确实是一个必死之局,围困他们的那些人,在久久搜查不到他们,又见天色渐亮之时,竟然放火烧山,熊熊大火围住了所有生路,将原本已经快到山下的刘虎生生逼了回来,几次都未能冲破火势,反而还被烧伤了手背,无奈之下,刘虎只能退了回来。
弘历与瑕月亦发现了山下的火势,紧紧拧着眉头,刘虎满脸羞愧地跪下道:“属下无能,请皇上治罪!”
“不能怪你。”弘历索然长叹道:“想不到他们如此疯狂,为了取你我性命,不惜放火烧山。”说到此处,他转头望着身边的瑕月,怆然道:“是朕连累了你,若不是朕执意微服查访,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皇上之前说过,你我之间,不需说连累二字,这么快您就忘了吗?”
山风拂过,带来底下呛人的烟气,弘历咳嗽几声,道:“朕记得,只是这一次,关乎的却是性命,朕说过,要与你一起携手直至白发苍苍,现在……却要食言了。”
瑕月垂目握住他冰凉的手,柔声道:“不管情况多么艰险困难,您都没有抛下臣妾独自离去,所以,您并没有食言;能与您能生共死,臣妾此生无憾,只是……可怜了永璂,那么小就失去了双亲。”
“有皇额娘在,她会好好照顾永璂的,还有……”他抬手抚过瑕月的脸庞,轻声道:“他虽然年幼,却是嫡长子,他会成为大清皇位的继承者,有十七叔与老五襄助,没有人可以伤他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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