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凌若再次叹道:“如今该杀该罚的,都已经处置了,只是皇帝的药瘾……已经七日了,依旧没有戒断的迹象,哀家曾传徐太医入宫为皇帝看过,连他也束手无策,说一切只能靠皇帝自己的意志。”
“七日……”瑕月记得自己与弘历起争执正好是七日之前,她神色复杂地道:“这么说来,皇上在见过臣妾之后就开始戒药了?”
凌若望着紧闭的侧门,徐徐道:“皇帝猜到此物不会有解药,即便是有,他也不愿受乔雁儿控制伤害你们母子,所以第二日便来了慈宁宫,将乔雁儿给的药交给哀家,让哀家助他戒药;这些天,哀家日日看他受尽折磨,却无能为力,实在心痛。”
瑕月深吸了一口气,忍着眼底的酸涩道:“皇额娘不必太过担心,皇上心性坚毅,一定会很快熬过此难!”
“希望如此。”凌若点点头,温言道:“皇帝最在意的就是你与永璂,要不是想着你们母子,他未必有勇气受这非人的折磨。”说着,她微笑道:“如何,现在心结解开了吗?”
瑕月内疚地低头道:“皇上一心为儿臣着想,儿臣却不解皇上苦心,说了许多过份的话,如今想来……实在愧对皇上。”
“你不明真相,难怪会那样,只要现在一切雨过天晴就好。”说着,凌若拍一拍瑕月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哀家老了,有生之年最想看到的,就是你与皇帝和睦恩爱,皇家子嗣昌盛!”
瑕月面色一凛,凌若此话,既是对她的期许,也是对她的警告,凌若可许她做任何事,唯独一条,不可伤害皇嗣,只要她可以做到,就是这乾隆朝永远的皇后,无人可以动摇。
瑕月垂首,神色肃然地道:“儿臣明白,儿臣定不会令皇额娘失望。”
凌若满意地点点头,瑕月是一个聪明人,想必会明白她的意思,“你进去陪陪他吧,有你在,皇帝也许会好一些。”
在送凌若离开养心殿后,瑕月推门走了进去,弘历正与刚才一样,许着小五种种好处,想要哄他放开自己,不过弘历的情况似乎比刚才更加严重,因为他此刻说的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往往要想上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瑕月缓步走到弘历身前,小五看到她,连忙跪下行礼,在示意他起身后,瑕月蹲在目光涣散的弘历身前,哽咽地道:“皇上,臣妾来看您了。”
弘历似乎看不到瑕月,只一味盯着小五,不停地道:“朕要药……给朕,尚书……王爷,朕都给……给你!”
看到一向意气风发,英明神武的弘历变成这个样子,瑕月心中越发难受,用力扳过弘历布满眼泪与汗水的脸庞,泣声道:“皇上,是臣妾啊,您看看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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