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他们自己,再联想一下别人,不难想象当时高三的毕业学长是怎么像他们一样,抱着满心的欢喜,拎着自己硕果仅存的行李出的门。
因为是彻底解放了,连书都不用拿,他们造的比他们更狠。
满地的教辅书,可能是因为承受了一点憋了三年的怨气,飘散的范围尤其的广,满屋都是纸片。
不死心的探头看了一眼厕所,好嘛!比屋里还狠,地上的纸片跟水混合,经过一暑假的发散,全部都紧紧的,亲密的贴在地上跟瓷砖拥吻。
此刻他们的内心是崩溃的,在心里问候了一下上届的学长,认命的蹲下开始收拾垃圾。
没办法,实在是太脏了,都没法下脚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厕所里的洗脸盆和配给个人的立柜大铁柜是完好的,上面还很有人道主义的留了几把带着钥匙的小锁。
按照原来的位置,各人把各人自己的床面打扫了一下,把手里的被褥放下,江源把黑色的行李箱往床头上一靠就打算往外走。
方耀眼疾手快的从床底下钻出来,抓住了江源,瞪着眼睛问,“打扫卫生呢,你要去哪?”
听见话头的宿舍其他人,同仇敌忾的齐齐把眼睛转了过来。那架势好像江源敢说一句不合心意的,他们就打算群殴。
江源掰开方耀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淡淡来了一句,“我去对面帮忙。”
单身狗的心齐刷刷碎了一地。
方耀苟延残喘的摆摆手,说了声:“去吧,记得早点回来。”那语气跟深闺怨妇没两样。
江源毫不留恋的开门走了,留下寂静一片。
然后廖超也跟着来了一句,“我也去对面帮忙。”说完就风一样飘走。
众人的心……又碎了一次。
方耀看着满地的垃圾……不扫了,把扫帚一扔,翻身躺床上了,他需要抚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跟男生宿舍打山仗一样的搬迁场面不同,女生们要温和的多,顶多就是抱怨的喊两声,其余的动作不太多。
浩瀚的女子军里还夹杂着为数不多的男同学,都是过来帮自己女朋友或者准女朋友搬东西的,当然了,也有不少雷锋,纯属过来帮忙的,至于他们心里有没有什么弯弯绕,那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了。
集体行动容易催发人的肾上腺素分泌,搬着搬着,她们就激动起来了,莫名的激动,拖着行李箱就开始打闹嬉笑。
女生宿舍楼的阿姨比男生的负责一点,没待在楼下的小屋里闭目养神,游走在各个楼层之间,看见需要帮忙的女生就顺手接一把,遇到犯神经病的,她也出言阻止一下。
“别喊了,用手搬又不是用嘴,房顶子都要让你们掀了。”阿姨站在楼梯口隔着老远咆哮。
刘明宣抱着自己的脸盆,护着脸盆里的漱口杯,弯腰跟张筱筱笑笑,没吭声,看见阿姨上楼,又接着开始闹。
跟男生比起来,女生的东西多的简直反人类,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就会发现不知道从哪多出来了好多有用没用的小物件。
刘明宣第二次往下返的时候,就从自己柜子藏灰的角落里摸出来一个手持的小风扇,一个流氓兔抱枕,三支彩色记号笔,还有一团黑色的麻线。
其余的东西好说,但这黑色麻线是从哪地方来的。
拿着麻线凑到太阳底下,打算好好观察观察。
然后从身后探出一只手,把它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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