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做的,只是在发现了一个谜团之后,设法将谜团解开,这个过程便是支撑他日常生活的源泉。
“正如我所说,我只是个普通的私人侦探,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而且你这样的大人物恐怕早就做好了一系列的公关准备了吧?”
安多拉不置可否。
在拉维什的愿望达成之前,她还不能倒下,也绝对不会倒下。
“我这次,是来探望故人之女的。”
“那么现在你探望完了,可以走了。”安多拉冷淡地说道。
“走之前,我想确认一件事……这就是韦斯利夫妇对你的期望么?”
“想要通往真正的和平,就必须采用有违和平的手段。”
安多拉不想、也没有义务回答郑队的问题,可是当她的视线定格在停车场上张罗着烧烤的韦斯利夫妇时,她竟忽然间觉得这不是郑队的疑惑,而是韦斯利夫妇对她的质问。
而她则下意识搬出了拉维什一直以来的解释。
她的养父养母一直处于简单而平凡的生活之中,可是这个世界远要比“日常”生活复杂许多。
追求永生的议员、渴望财富的军火商、乃至以追求极致刺激的犯罪爱好者,养父养母单纯的生活信条并不足以应付这些人,然而这些人的某个无心之举,或许就会让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天翻地覆。
拉维什曾经对她展示过那些人所造成的破坏,并且这些破坏每时每刻都在持续进行着。
“将所有‘罪恶’掌握在手里,将他们的危害保持在可控范围之内?”
郑队尝试站在NAX基金会的立场上去看待这个问题,当然,这是建立在NAX基金会真的想创造出一个和平世界的前提之上。
这是他能想出的唯一的解释。
而之所以会让他产生这种念头的主要原因,则是安多拉。
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讲,趴在窗台上欣赏着往日的倒影,这是逃避者通常会选择的途径。往日的倒影足以让他们暂时忘却现实中的烦恼与困扰,短暂地让他们感受到宁静。
安多拉赶走了所有人,创造出了这一片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净土”。
这一次,郑队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以及韦斯利夫妇的眼光。
如果安多拉早就丧失了初心,成为了NAX基金会的杀戮机器,那么这场谈话便不会发生,他应该会在走上楼梯的瞬间就死于非命。
当然,他的自信也是有依据的。
因为在心理学上,即便是一个杀人恶魔,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净土”染上血污。
“回去吧。”安多拉开口了:“别为了一件和你根本不相干的事而送命,回去等吧——真正的马上就要降临了。”
“说起来,我还欠了韦斯利夫妇一个人情。”郑队的手伸向衣服内侧的口袋,取出了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名片盒:“因为工作的缘故,我不常出国,不过我也一直在找机会报答他们。”
他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安多拉:“虽然你多半用不着它,但如果你真的有一天需要帮助,就打这上面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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