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近段时间以来最爱被人谈论的九城兵马司左宫守秦占祥,这位在秦家一直以来都是深埋的宫守大人,现在可谓是意气风发了,毕竟一下子从默默无闻的兵马司小卒一跃成为五品左宫守。
另外人们都知道京城兵马司作为保卫京都的重要之处,这几年皇帝陛下对于兵马司的重视程度谁都能看得出来。
另外作为宫守,手中可是有着实打实的兵权,如今朝廷上下文不掌兵,武不动笔,可现在却是突然让秦占祥属于秦家另类的文官来做这个宫守之位可是出乎所有的意料。
许多人都担心无论是威望还是从手腕力度都不能服众的秦占祥会待不了两天便会引咎而去,毕竟早先盯着这个位置的朝中大佬可是不少,便是那帮老勋贵都铆足了劲打算为自家后辈子弟争上一争,虽然这个位置着实有些爱得罪人,可身在天下自然会有着八面玲珑逢迎八分的一些本事,更何况只要手上有权,哪怕和稀泥也没谁异议。
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秦宫守此时正着手准备他的新家,是座三开门的院子,虽然不算大,可要知道这可是在京城,更何况朝野上下谁都清楚这位秦占祥在旨意刚刚下达的时候,枢密院的那位秦武便派人来恭贺自家家族里的这位后辈,同时也是表态秦家将会毫无保留的支持秦占祥,另外秦武与另外几位尚书大佬闲聊的时候说过,他挺喜欢秦占祥这个小辈的作风的。
当然,大家心里诽谤这老狐狸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以前时候人家秦占祥仅是在兵马司担任个无名小卒的时候你可是从来没有这样讲过。
可惜,谁让人家是高高在上的武官之首的枢密院院长呢。
秦占祥在秦家不受待见,后来终于考取了功名,却也只是在九城兵马司担任个微不足道的小壬官,然后便蹉跎了好几年。
考取功名的那年,这位秦宫守年纪刚二十,等到现在,他已然悄悄到了而立之年。
“大人,监天司的凌司命在门外求见。”
下人前来禀报,秦占祥松开手里的扫帚,虽然才年过三十,可在他的身上却是望不见任何的朝气了,有着的是沉稳,比之许多人都要更加安静的气息。
站住身子的他,脸色疑惑,那位凌司命来找自己干嘛呢?平常时候监天司与九城兵马司并未有着什么交集,所以两方官员也就是没有太多往来。
“凌大人一个人来的?”秦占祥问道,下人摇头,“这位司命大人一人来的,而且好像还提了东西,就像是来拜访的。”
“我先去换件衣裳,你去将人请到正堂。”
秦占祥便是去更衣。
凌衍由正门进院,走过第一个进门之后被安排到了正堂之中,下人奉茶之后便缓缓慢步退了下去。
“看来传言这位秦宫守性情平淡不喜豪奢果真是不假。”
光从走了第一进院子凌衍便发现了,这座宅子以前时候虽然并未算是大门大户,可事实上也不应该这么寒酸,现在换了个新主人之后却是骤然变得穷了许多。
凌衍抿了一口茶,然后便静神等着秦占祥的到来。
“凌大人可真是稀客,大驾光临,占祥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还未见其人便闻其声,凌衍起身相迎,按理来说他身为监天司司命,等若三品官员,而秦占祥才不过是个五品的青泥官印,哪怕他此时是客也应该是秦占祥来迎,但凌衍并未以权压人,依然是和煦如阳光。
“百姓都说秦大人素有清廉之名……,现在看来,秦大人只差是家徒四壁了。”
秦占祥欣然一笑,讲道:“凌司命果真是爱说笑话,和传言中的也是别无二样。”
后来,凌衍在秦占祥的亲自目送下离开,重新登上马车的凌衍,坐在车厢里,眼睛微微眯着,这个时候的京城艳阳高照,照在人身上很是炽热,而幸亏是现在凌衍坐在马车里的,不然他也定然会觉着太晒。
京城这边烈日当空,可在黄州凉州那边洪涝依然没有一点减缓的样子,不过凌衍得知,皇帝已经下令彻查一番黄州凉州的事情,对于那些胆敢贪污了朝廷银子粮食的官员半点不留情。
不过这些与自己无关,凌衍撑着脑袋,刚才和秦占祥不过才讲了几百句话,每一个字现在都在他的脑海里留着,这也算是个极其有用的本领。
“秦占祥,不是秦武的后手,而是陛下的狠招啊。”凌衍喟然长叹,一直以为秦占祥的隐匿是秦武特意安排,可从刚刚简短谈话之中便是发现了,秦占祥这个秦家人根本不是秦武指挥得动,从始至终,秦占祥一直跟随在皇帝的身前。
只是这个时候皇帝需要他站出来,凌衍回想起这半年以来,朝中局势动荡不安,不论是文武百官都有着很大的浮动,而且踊跃出了许多年轻且脸庞陌生的官员。
现如今的大正帝国,并未有着太多的巨贾门阀的威胁,因为都在多年以来的朝堂倾轧之中逐渐被淘汰,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哪怕这些老旧贵族勋贵被削减了太多力量,可现在都还把控着朝中的部分重要位置,比如以前的京城兵马司左宫守之位。
阳光从镂空的帘子慢慢地透露进来,凌衍缓缓地伸出双手,光线从指缝间划过,不知是否到来了温度没有。
既然知道这是皇帝的谋划之内,凌衍也就再也没有任何对秦占祥的想法。
这次,凌衍没有去王府,也没有回监天司,而是前往了去见个人,而这个人本不应该在这个世界出现在这里,可偏偏他却在了。
而现在那人此刻还在城外,只是出城就需要穿过城门,而一旦走城门行踪便必定是要被人识出,所以瞒着所有人出城又是凌衍此时此刻最该做的事情。
以他的身份,想要瞒天过海出京本就不太现实,因为如他这样的人物有着太多人在盯着,特别是这趟回来之后凌衍便觉着身边无时无刻不是有人窥探,如同当初回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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