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京城,凌衍对于这个礼部侍郎的公子不陌生,王露曾经亲自带着一帮狗腿子打算跟着凌衍,俗一点说就是打算拜山头。
不过凌衍拒绝了,因为王露不够狠,而在这个京城众多官宦后代的地方,你不够狠不好出头。
后来听说这个王露变得狠了,凌衍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年他拒绝了王露时说他不够狠。
凌衍并未打算出头为那人说什么,与人为善是最为基本的招式,而且礼部侍郎这位也是个高官了。
他抬腿准备迈进酒馆之中,却是被一个王露的手下一不注意撞到了肩头,他皱了一下眉头,因为对方不仅没有撞到人的自责,反而是怒骂凌衍没有长眼。
“王露,当初让你狠,不是让你胡作非为,另外收人也得好好看一下,这种愣头青也敢要。”凌衍话音刚落便是一巴掌将刚才口出恶言的那恶仆扇在了地上,凌衍力道何其大,此人牙齿立刻便是被打掉了三五颗,鼻子也出血。
周围的其余三名恶仆瞧见同伴遇见这样的事情都不由得欺身而进,不过幸好的是被他们身后的主子喊住了。
“凌哥?您怎么来这里了。”王露又惊又喜,京城四公子公认的无忧公子最狠,是他们这帮人渴望成为的人。
“我现在没有什么闲工夫与你聊天,本来不想掺和你的事情,但现在既然让我看见了,那你就带着你的人离开,不然我不介意替王大人教教他的儿子。”凌衍阻止了王露的殷勤,因为这些阿谀奉承的话都听烦了,王露这才离开然后顺带打了一手那被凌衍打了的手下,这家伙刚才竟然敢对凌衍口出恶言。
“多谢这位公子。”
地上刚才被打的人站了起来,只是身上带着青一块紫一块的伤,而且鼻青脸肿,另外肤色黝黑,与刘大力都有的比了。
眉毛很奇怪,仅是有着一线,也就是一线眉,然后眼睛在夜色里竟然是有些泛红,而且凌衍看得出来这个样子并非是没有睡好觉而是因为天生就是这副模样。
凌衍阅人无数,可生的红瞳的人还是第一回见,不过也没怎么在意,这天下特殊的人那么多,自己怎么认得过来,对于这人的言谢凌衍轻轻一笑,从怀里掏出块碎银子,讲道:“拿着去抓点药,你身上的伤不重,好好静养几天就好了。”
“谢粟谢过公子好意,不过谢粟实在不能拿这银子,无功不受禄,公子能解救谢粟于危难之中已是不胜感激,不敢再拿一点东西。”
虽然生的奇怪,仿佛是奇人,可谢粟还是有着极为标致的士子风气,不仅是有着读书人的儒风,更是有着圣人所说的那种非我之物,万万不可取。
“呵呵”
再没理会这个自报家门的谢粟,凌衍走进酒馆,哪怕这个读书人瞧着好像有些不一样,可又有什么呢?
让得凌衍意外的是这个谢粟竟然在他前脚刚走进酒馆时候后脚就跟了上来,然后庄重行礼然后五体投地跪拜,高喊:“沧州水泊郡举人谢粟拜见凌大人。”
凌衍有些不悦,此人这么不知进退是要干嘛?
“你认得我?”
“回大人,草民仅是靠猜测,因为打我的是那位礼部侍郎家的公子,能让王露收手然后又是喊''凌哥''的人如果谢粟没有记错的话就只有监天司四司司命凌大人了,耽搁也可称呼为无忧公子。”
“废话连篇!小二,别让这人跟着我,否则我砸了你酒馆的招牌。”
“哎”
谢粟被轰了出去,站在了大街上,谢粟却是半点不恼怒,自己在沧州水泊郡中了举人之后来到京城春闺。
本以为能一展抱负,可谁知道竟然在这酒馆之中遇见了那位王露王侍郎家的公子,当时与对方不过是与对方因为一个座位便起了口角,谢粟不愿纵容这帮人的强盗行径便说王侍郎大人怎么会有这么个混账儿子便受了这样一顿暴打。
凌衍最后去了监天司找洪落愚,却被得知洪落愚被皇帝陛下宣入了宫中,所以这趟就扑了空,既然寻洪落愚不成,那就回王府去了。
扣响王府的大门,门前那对石狮子在半夜的月光中更是形神兼备,听见动静的门房轻轻掩开到门,瞧见是小王爷回来了急忙大开,凌衍跨进王府之后门房突然送上来了一道门状,说是刚才有着个长得黑而且身上有伤的年轻士子将这东西送了进来。
“小王爷,来的那人自称为沧州水泊郡的举人谢粟,然后此人还讲与大人曾经谋面,所以小的才收下这张他的门状。”
这谢粟,可真是有些阴魂不散啊,前面时候出酒馆之后还以为此人知难而退了,没想到是直接将门状送到王府来了。
有下人掌灯在左右前后跟随,而凌衍也就掀开门状看了两眼,字倒是写的不错,有着正体的形神,如若是此人在春闺大考中写出这么一手好字然后再稍微词藻华丽且有用一些的话必定是能混出点名堂来。
凌衍这才想起,今年的春闺大考竟然是不足半月了,难怪今日出京回京都瞧见了许多读书人士子,而且面庞大多都很陌生,更是能够感受得到外乡人的气息,原来是因为春闺大考要开始了。
值此之际,帝国各路举人都会奔赴京城参加这场帝国盛事,当今天下读书人掌权,文武百官其实严格说起来文官更为占优。
大正朝是于战火中建立且壮大起来,武人开国文人治国,特别是现在的皇帝虽然不是轻武重文,可也是大大的提携文人入朝廷中枢,朝中哪怕是兵部都有一小部分官员皆是从未手中执掌刀兵之人,这有利有弊,不过暂时是利大于弊。
凌衍望了谢粟的门状,上面写的是治国安邦的话,可不是那种张口便是千军万马疏络天下的大话,反而是从许多小处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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