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来想去,他还是毫无头绪,似乎凭空之间他就把人给得罪了。但是傅华却是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会是凭空出来的,一定有某些他不知道的因素在其中。
但是就这么停工下去的话,一定会影响到熙海花园二期开发的推进的。而且既然这件事情是有人要针对他,熙海花园一期死了人的事情肯定会被那些别有居心的人宣扬开的,这对二期的销售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影响。
傅华的心中未免就有些郁闷,他最近已经很是收敛了,也没招谁惹谁的,怎么这个北京市的领导会看他不顺眼呢?
京隆地产这一边,余芷青已经知道了傅华的熙海花园被勒令停工的事情了,就她了解的情况,是很清楚这件事情是谁在背后操纵的,她也清楚在背后起作用的那位市领导为什么会出面对付傅华,但是她却没有要出手帮傅华解决问题的想法。
这位市领导是余则通身后的一座靠山,她总有一天会出手解决这个人的,但是目前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而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她是不想打草惊蛇的。她在心里暗道:傅华啊,不好意思了,这一次的问题还得你自己解决啊。
傅华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凌晨的时候,还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一个人在一栋高楼大厦的屋顶小心翼翼的走着,突然有人在背后叫他的名字,他回头去看,后面却是漆黑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他的心理恐惧到了极点。
却在此时,不知道怎么了,他脚下打滑,一下子从楼顶摔了下来,急剧的坠落让他的耳边想起了呼啸的风声,正当他的身体就要撞击到地面上的时候,他啊的一声惊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头上都是吓出来的汗水。
傅华就在也睡不着了,他知道这个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白天工地上死了人的那件事情,就躺在那里回想着事件的整个过程,这时他才意识到白天他光顾着摆平这件事情了,反而忘记去问那个工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了。
这让他内心中很是愧疚,什么时候他开始对别人的生死这么冷漠了?他也是穷人家的孩子,深深知道一个壮年男子死去,对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就算不是天全部塌了,起码也是塌了一大半的。
他的父亲很早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那之后他的家庭就陷入了贫困的窘境,虽然母亲一个人坚强的把家给撑了起来,但是贫困却是他和母亲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那个时候别的同学轻易就可以享受到的东西,他确实连想都不敢想的。甚至连一些学校必需的费用,他也需要斟酌再三才会跟母亲张嘴的。因为他很明白,母亲支撑这个家实在是太辛苦了。
他现在的状况和当年已经是天差地别了,但是他却变得漠视跟他当年一样状况的人,这是不是有些忘本了啊?不行,人是不可以忘本。傅华心里就决定,不管怎样,还是先弄清楚那个工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早上上班,傅华并没有去海川大厦,他的车直接就去了工地。田峰住在工地上临时搭建的简易房中,看到他过来,就迎了上来:“傅董,这么早就过来是又出了什么事情吗?”
傅华笑了一下:“那倒是没有了,只是昨天太匆忙,都没问你那个工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了,你这里应该还有当时跟那个工人在一起的工人吧,你帮我叫两个过来,我问问情况。”
田峰颇有深意的看了傅华一眼,然后笑了笑说:“傅董啊,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昨天事情比较急,你什么都没细想,就想着赶紧把事情给处理掉。但是经过昨晚这一夜,这是死了个大活人的,怎么可以这么轻率的就处理了啊?心里自然就有了歉疚感,对吧?”
傅华看着田峰笑了,田峰说的话虽然跟他想的并不完全一致,但是也基本上差不多。他说:“你猜的不错,我确实觉得这件事情处理的太草率了,对死人不是很尊重。”
田峰笑了起来:“傅董是想要怎么尊重他啊?跟您这么说吧,你不管怎样尊重他,他也是活不过来的,他的家人也是无法回到他还活着的日子里去的。”
傅华心头不禁黯然,虽然田峰这话说的很直接,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这是客观事实,死的那个工人的家庭绝对是无法回到过去了。
见傅华不说话了,田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我知道您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你第一次见到工地上死了人。但是对我来说,我干工程这么多年了,那一年工地上不死个个把人啊?有些时候你都想不到这人是怎么死的。”
“就说你要了解的这个人吧,你不用去找他的工友了解了,我就可以告诉你他究竟是怎么死的。那天工地上就要收工了,他可能是急着去打饭,下楼梯急了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二十多层的楼啊,你想吧,摔下去会有多惨。当时人都没法看了。但是这件事情你要怪谁啊?能怪我吗?我在工地上强调过很多次的安全意识了,谁知道他能出这样的事情啊?我还觉得很冤呢?但是遇上了,你就只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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